兩個人皆不再言語,只默默盯著那升仙臺上的少女,終于,在她又一次吐血,身上血肉被劈地皮開肉綻時,長澤風忍不住出了手。他衣袖輕拂,抬手揮出一道磅礴的靈力,幾乎生生攔下了下一道天雷一半的威壓。
渡劫的天雷本是由自己承受為好,有人干涉反而少了幾分鍛煉筋骨的機會,但鹿呦懼怕天雷,乃至談雷色變的事,不論是云晨還是長澤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長澤風寧愿她筋骨弱一些,也強過像陳最那般渡劫失敗修為倒退的好。
云晨松了口氣,有師父出手,應是無礙了。
他闔了闔發紅的眸圈,略微松開了一點攥地發麻的手指,那臺上少女趁機含了一顆補靈丹進嘴里,蒼白的嘴角血色殘留,看得云晨心又是一揪。
又過了幾許,補靈丹起了作用,她面龐稍稍紅潤了一些,周身也漸漸結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師父罰你去冰室悔過兩月才能出來,你可會怪為師?”
長澤風的聲音突然響起,云晨愣了愣,隨即搖頭,“本就是弟子的過錯,師父罰我是對的。”
長澤風輕嘆,“你也許會覺得為師對你們倆有所偏心,為師也不瞞你,確實是有。你師妹她是個女孩子,再加上是為師的衣缽傳承之人,所以難免在平常溺愛了一些。但你亦是我的徒兒,在為師心里,你亦是重要之人。”
偏心?
云晨又搖了搖頭,他完全沒這感覺,師父對他嚴厲一點不是正常的嗎?作為師兄,就該保護自己的師妹才對。
更何況……他對她,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師兄妹之情了,師父偏心一點挺好的,畢竟他自己的心也全偏在了她身上,連師父什么的都得靠邊站兒。
只能說,他和師父半斤八兩吧。
長澤風卻不知道他這些想法,要是知道估計得吐血,他偏心鹿呦,說到底是真心把她當閨女來看了。結果自己另一個徒弟居然暗暗覬覦自己的‘親’閨女,應該想想都會覺得心梗吧。
念及此,云晨暫時還不敢告訴他自己喜歡鹿呦這件事,再加上他體內還藏著個姬懷朔,就更不敢吐露半分實情,只想著等以后解決完身體的事,再來向長澤風請罪。
按理來說,云晨和云義這兩個天天在鹿呦眼皮子底下晃,若是那久經風月之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但偏偏長澤風是個萬年單身狗,他因為自己師父曾經批下的那道卦言,誰都不敢靠太近,唯恐給別人‘克’死了。早年間,他剛進宗的時候還暗戀過一個師妹,結果人家沒兩年就在做任務的時候意外死亡。自此后,他就心如止水,一心修煉,再不問情愛之事。直到后來,師父因救他而死,他看著師姐痛不欲生的樣子,才隱隱發現自己又起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但很快就被他給掐了下來。
對情愛之事知之甚少,又加上他刻意避諱,導致連秦墨為這個外宗之人都能看出來些許名堂,他卻愣是什么也沒瞧出來。并且此刻還在想著,兩個徒兒應該一碗水端平,可他卻沒能做到,屬實是有愧師父之名。
哪知云晨卻根本不在意這個,甚至巴不得他多偏心一點自己的心上人。
云晨想了想道:“師父,弟子有件事想問您。”
長澤風看著鹿呦又吐了口血的可憐模樣大為心疼,有些心不在焉道:“什么事,你說。”
云晨眼睫輕掀,眸底泛起冷凝之色,“弟子想問,我與云師叔究竟是何關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