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片刻,艱難開口,聲音微顫,“我……可以抱抱你嗎?”
鹿呦看著他這模樣,心里也涌起說不出來的滋味,過往的記憶如銀幕快速劃過腦海,她倏然別過頭,掩下微紅的眼,“不可以,你要說什么就快說吧。”
鹿呦本是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牽扯,可想了想,覺得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也免得他老往輿長峰跑,搞得彼此都不安生。
陳最滾了滾哽澀的喉嚨,闔下眼睫斂起眸中快要洶涌而出的濕意,勾起一抹如同以前般溫潤的笑意,“不急,你來這邊,我們坐下慢慢聊好不好?”
他輕拉了一下她的袖,又很快放開。
鹿呦沉默了下,坐在了亭內的石桌前。
陳最見她坐下,才跟著一塊兒坐在對面。
他手心一拂,桌上頃刻多了一只纏枝薄胎玉壺,他不急不緩地倒了一杯茶遞給她,動作是刻進骨子里的雅,“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喝金枝月的,現在還喜歡嗎?”
金枝月是一種名貴的紅茶,色澤艷麗,香氣蜜濃,滋味甘美,鹿呦以前確實偏愛這個味道,時不時就泡上一杯。
但自重生后,她就沒再喝過了。
她搖了搖頭,“已不喜歡了。”
陳最遞茶的手一頓,眸光微黯,有些尷尬地將茶放在了桌上,“好,不喜歡,那我們就不喝。”
他又把目光輕輕凝在她臉上,熾熱而濃烈的情愫幾乎爬滿了眉梢眼角,緩緩開口,聲音溫柔卻沙啞,“你還好嗎?自上次一別后……”
他說話帶著絲小心翼翼,明明曾是最親密的人,此刻卻全然像是剛認識的陌生人般。
鹿呦回的也淡,“挺好的。”
他靜靜看她良久,忽然垂下頭,一滴淚驀地劃過眼角,情緒有些難以控制,長睫下的眸已紅透,唇瓣微顫,“呦呦,我想你了,好想,好想……”
聲音喑啞,低不可聞,攥著茶杯的指骨用力地泛白。
鹿呦別過目光,看向湖泊里不停轉動的水車,“你剛剛想起來,可能是有點后遺癥,沒關系的,過一段時間,自然就能忘了。”
他勾起苦澀的笑,“你覺得,那么容易忘嗎?”
鹿呦垂了下眼又很快抬起,口氣無謂,“只要想忘,自然是能忘的。”
陳最倏地抬眸,“可我不想!”
他頓了下,泛紅的眸子蘊著無盡心痛,“鹿呦,你未免把我對你的感情看得太輕了!”
鹿呦轉過頭看他,眸光微顫,“難道不是嗎?”
“不是!”他再也忍不住,提高了一點聲音,幾乎是低喝出來,“我曾經說過,非你不娶,哪怕到現在也未曾改變!”
鹿呦看著他,嘴角勾起微諷弧度,“那你前世和沈仲蘭傳出的婚約又算什么呢?”
前世,在她成為云義寵姬后不久,就聽到下面的人討論著陳沈兩家將要締結良緣的消息,本就死得不能再死的心,算是徹底淹沉在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