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無可忍,大吼了一聲:“你們給我住手!”
然而打紅了眼的兩人,都沒能聽到這句話,目光和精神都專注在對方攻擊而來的動作上。
鹿呦:……
真是,無語到家了。
她抬手祭出自己的霜華劍,身子一翩,朝空中飛去,一劍挑開了正在攻打的兩人,蛾眉顰蹙,聲含薄怒道:“你們兩個夠了沒?”
她乍然出手,兩人怕傷到她,俱都急急往后一退,剛要揮出的靈力和攻勢也硬生生憋了回去。
見兩人住了手,鹿呦雙手叉腰,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大為惱火道:“你們兩個!一個剛剛出關,傷才將將養好;一個渡劫失敗,修為倒退,身體都不知道損成啥樣了!我就不明白了,有什么好打的呀?你們要是力氣多的用不完,不如去幫那些外道弟子鋤鋤地,倒省的待會受傷了我還得找人把你們抗回去!”
“算了,懶得理你們。”她說完,也是真的生氣,轉身就走,連烏林都沒管,直接御劍就朝風嵐殿飛去。
烏林愣了一下,連忙追了上去,“唉?你等等啊!是他們倆打架,跟我可沒關系!我剛剛一直老實待著沒動呢!你別把我也扔下啊!”
云晨看鹿呦生氣,心里微急,正要也跟上去,可想了想,又驀地回頭,沉聲警告道:“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她。”
陳最目送鹿呦身影不見,才緩緩轉頭看他,嘴角勾起微諷,“你又是以什么身份來對我說這句話的呢?是她的師兄,還其他什么人?”
云晨臉色倏沉,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手背青筋凸起,崩如鼓面,他沒有說話,心中戾氣卻再也止不住,猛地一拳揮在了陳最臉上。
他胸口起伏不定,怒火難掩,“她每一次哭基本都是因為你,難道還不夠嗎?你還想讓她以后更傷心難過嗎?你連自己周圍的鶯鶯燕燕都處理不好,就不要再來招惹她!”
陳最倒沒料到他會突然出手,猝不及防下,被打了個正著。
嘴角很快涌起青淤色,他用拇指擦了擦血漬,神色也終于不再繃著溫和那面,略略陰沉,“我與她之間的事,你又如何能懂?”
云晨冷然一笑,“我是不懂,但我知道她和你在一起不開心,會難過,這就足夠了。我今日沒有對你下死手,乃是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你以后若是再敢惹她掉一滴淚,休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說罷,不再看陳最一眼,轉身御劍離去。
陳最靜靜佇在原地,眸光漸漸黯淡,他攤開手掌,輕輕擦拭上面的血跡,試圖恢復成原樣,就好像只要擦干凈了,曾經碎裂的那份幸福也會跟著一起回來。
可血色擦不凈,掌心也只剩下空蕩蕩的指縫,什么也捧不住。
垂下的長睫被眸中霧氣暈濕,他緩緩握緊了手指,雙目闔起,任由一滴淚劃過下頜角,聲音因為沉怒而微顫,“沈仲蘭……”
難怪,難怪,前世她最后會落得那樣的下場,原來那個人早已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為何,總是會慢他一步……
他用顫抖的手指捂住心口,仿佛要將內心苦痛擠壓出來,卻只換來更劇烈的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