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青云宗內罕見地落了點雪,雖只有薄薄一層,卻仍舊把宗內的弟子稀罕壞了。
碧昏合霧,丹卷韜霞,天色陰晦,瞧著比往常冷了不止一丁半點,可宗內的山頭上卻仍舊開著爛漫已及的山花,蒼山負雪,艷點瓊妝,徂徠如畫。
“這宗里都能落下雪,可見外面的雪下成什么樣了。”
鹿呦裹著華貴保暖的雪狐裘裳站在荊桃花樹下,伸出的纖白手掌接了一片沾了雪色的粉桃花瓣,她眨了眨眼,微微仰起秀美的下顎看向天空,烏黑清涼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黯然。
她見過兩次漫天大雪,可記憶卻都算不得美好。
“夫人,這是今日份的藥,喝了吧。”木蕖站在旁邊,端著藥碗勸道。
鹿呦皺起了苦瓜臉,“我又沒病,為何日日都要喝藥?”
木蕖道:“仙尊之前替您診過脈,發現您體內宿有疴疾,這是替您調理的藥。”
鹿呦輕搖頭,“我都沒感覺,怕不是他胡說的吧?以前跟陳——”
鹿呦想說,以前跟陳最一起的時候,他這個丹俢都沒讓她吃什么藥,但話到嘴邊,又像失了聲的葫蘆,悶回到了肚子里。
她咬了咬唇,拒絕道:“我不喝。”
木蕖正要說話,手里的碗卻突然被人接過,身姿高挑清瘦的青年不知何時站到了身邊,寬秀的肩頭上還落著寒涼風雪,應是剛從外面飛回來。
“喝這個,可以打通你阻塞的筋脈,若沒意外,應該可以使你的修為更上一階,確定不喝嗎?”
清冷聲音乍然響起,鹿呦不察,被嚇了個激靈,驀然轉頭,就正好看到云義端著藥碗,微偏著頭看她,容色一如既往的寡淡,但眉眼卻還算得上溫和。
鹿呦沉吟一會,如水眼波輕望著他,“真的嗎?”
他勾了絲不易覺察的笑,低眸頷首,“嗯。”
鹿呦眨了眨眼,欲伸手接過藥碗,“那好吧,我喝。”
他卻揚手避開,笑意微深,“我喂你。”
一看他這笑,就知道沒安啥好心,鹿呦踟躕著往后退,干笑,“不用了吧,我自己能喝。”
他勾著笑一步步逼近,直到將她逼地抵在了身后的荊桃樹下,避無可避,手掌猛地一下伸攬過她的腰肢,迫使她仰頭與自己面對面貼合,溫熱呼吸灑在她臉上,深邃眸眼透著黯昧,“阿吟怕什么呢?難不成我會吃了你不成?”
平日里不是清清冷冷如山巔白雪,就是綺麗冷漠地似邪佞鬼神,此刻懶洋洋勾著唇,看著她的目光灼燙而清亮,竟是莫名撩人心魄。
清冽的氣息鋪天蓋地籠來,他湊地那般近,目光像成了形,擒在了她想避而不能避的烏潤眸眼里,鹿呦不爭氣地紅了臉,伸手去推他,“你、你、你離我遠點!”
他輕笑了下,沒有退,反而垂眸低嗓道:“張嘴。”
“我不!!云知還你走開!!”鹿呦脖頸都泛紅,這廝哪里是想喂藥,分明就想趁機占她便宜。
他輕嘆聲,似煩惱,“總不乖,可我偏還喜歡,怎生是好?”
說罷,竟是當著她的面,含了一口湯藥,不顧她的掙扎,強行兌進了她嘴里,微苦的藥味蔓延至味蕾,他擒著她的脖子輕輕一捏,她便被迫咽了下去,一些順著嘴角流下的,也被他一一舔.舐了干凈。
鹿呦苦不堪言,小小半碗藥,竟是被他生喂了小一刻鐘才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