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的一聲,懸浮于空中的利劍被猛地折成了兩半,劍斷鋒芒,隨即黯然無光地摔掉在地上發出哐當聲響。
他緩緩抬起漆暗的眼,眸光森寒如刃,聲音冷戾清晰地傳遍場間每個角落,“有如此劍!”
年輕弟子們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齊齊往后一縮,娘耶,師尊他他他也太恐怖了點吧!
眾長老見他沒傷人性命,皆松了口氣。心里雖不滿,倒也不好說什么,畢竟是這弟子挑釁先辱他在先,若是按照宗門規矩,還得先治一下那弟子以下犯上的罪,他不過施以小懲,倒不算過分。
但這廝如此張狂,還是令眾長老忍不住在心里對他腹誹詬罵了一頓。
很快就有人將那弟子抬下去。
云義慢條斯理地掀袍坐下,臉上又恢復了先前那般淡漠表情,抬手道:“繼續。”
場下仍舊鴉雀無聲,眾弟子身體僵硬地轉回頭去看道場里的比賽,卻不再像先前那般坐地歪斜扭八,也沒人再敢聊八卦,個個坐地端正筆直,比上課被長老拿著戒尺敲打還乖巧聽話。
陳最眸光復雜地看了一眼臺上,有種再也待不下去的感覺,拂衣起身默然離去。
云義輕瞥了一眼他離開的方向,眉角輕輕一壓,一絲冷淡殺意自眸底飛快閃過,最終卻歸于平靜。
若是殺了他,阿吟會生氣的。
無聲一嘆,他伸手捻了捻眉心,強迫自己將心里的躁意盡數壓下。
長澤風看著他,沉思許久,緩緩開口:“那女子……”
他闔著眼,手指輕蜷抵在太陽穴處,身子微斜著倚靠在椅扶上,聲音低緩微倦地接過話,“嗯,很重要,比我自己還重要,所以……”
他掀起了薄薄的眼褶,輕輕抬了眸眼,嘴角勾著無奈淺笑,聲音微啞,“所以,若我以后不在了,師兄你,一定要替我護她周全……”
長澤風悚然一驚,眸中閃過惱怒,“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他靜了會,眼睫輕垂,眸光泛著些許空洞,低低一笑:“我只是說,我時常不在宗內,山高地遠的,她若出了什么事,我也不能及時照應,師兄便替我多看顧著些吧……”
長澤風看著他,搖頭輕嘆,“剛才還看都不讓看,這會兒又要讓我幫你照顧人了?”
“不想讓你看也是真的。”
他抬眸看向了場間的比斗,手指輕抬間,那本該落敗的女修,竟是在頃刻反敗為勝。
長澤風本是被他這話搞得無語,察覺到他的動作,又是一驚,“你這是作何?”
云義卻沒回答,身體坐直了些許,神色變得諱莫如深,“師兄你說,若給了一個人希望,再徹底打碎,會怎樣?”
長澤風皺眉,“你此話何意?”
場間比賽已經結束,叫沈仲蘭的女修拿了第一名,云義拂衣起身,唇角笑容微邪,“晚些再與你解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