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義眉尾一揚,笑意更深,“來都來了,總不好空著手出去,是吧?”
沈仲蘭只感覺懷里一沉,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一花,下一刻,人已被強行拂出閣樓之外,而手心里沉甸甸拿著的,竟赫然是那男人剛剛舉在手里的古樸卷軸。
沈仲蘭:???
此人到底想干嘛?若是來找她尋仇的,為何反而送她卷軸?若他知道此卷軸的秘密,又為何可以拱手相讓于人?
沈仲蘭只感覺自己一頭霧水,向來精于算計的腦袋,竟是怎么也沒想明白。
她昏昏噩噩地走出禁地林,剛一出去,就被守候在外的沈玄川接住,他渾濁的眼一亮,心急如火地將她拉到一旁,難壓興奮道:“怎么樣?到手了嗎?”
沈仲蘭看著他,眸光微轉間,勾起不易覺察的冷笑,嗓音卻溫和輕柔:“自是到手了,女兒這就交給父親保管。”
她從懷里抽出卷軸,正遞到半中央,沈玄川就急不可耐地將之搶了過去,他看了一眼上面的花紋,八字胡激動地直顫,喜不自禁道:“沒錯,沒錯,就是這個!好好好,本座的破鏡丹可算是穩妥了。”
愚蠢!
沈仲蘭眼里閃過一絲厭惡,嘴角勾起輕蔑的笑。
沈玄川這老東西,連這卷軸真正的用處是什么都不知道,竟妄想拿一個神物去換取區區一枚破境丹,果真是有眼無珠的老混賬。
沈玄川迫不及待地就想離開,但總歸還沒忘記正事,離開前將一枚早已準備好的靈器塞進她手里,“這個,你拿去給宗門交差,就說是你在南仙閣里選的靈器,他們不會覺察的。”
說完,整個人就急吼吼地往上一飛,卻沒見到,在他離開后不久,那佇立在原地的女子,竟又掏出了另一份堪稱一模一樣的卷軸放在手心把玩,眼底神色冰冷又陰毒,緩緩勾唇道:“不管那個人打的什么主意,你都活不了了,我的好父親。”
花了一點時間應付完宗門的例行檢查,沈仲蘭半點沒耽誤,也刻不容緩地趕飛回到了沈家宅邸,早已等候多時的翠微,忙上前征詢道:“小姐,可要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
沈仲蘭沉聲道:“要,立刻、馬上,將沈玄川和妖族人會晤的消息傳給宗門,務必要快!”
神諭卷既已到手,沈玄川也就沒有再活著的必要了,以她如今修為繼任沈家家主之位,也不會再有人反對;而這些可能對她構成威脅的鮫族人也可以趁機借宗門之手一舉殲滅。
此事,她籌謀已久,雖然知道這輕而易舉得來的神諭卷恐怕不簡單,卻并不肯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與妖族人勾結乃是重罪,哪怕沈玄川是供奉長老,宗門也絕不會姑息放過他。
而另一邊,剛剛收到靈蝶的云義,神色不變,似乎早有預料,只嘴角浮起一絲淡淡譏誚笑意,“好一出父慈女孝的大戲,果真是精彩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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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序聽說沈玄川居然勾結妖族人,震怒地連一宗之主的體面都快繃不住,差點就要親自前去拿人,眾長老好說歹說才將其勸住。他冷靜了一會兒,轉頭就派遣了二十多個高階弟子并三個執法長老一起出動。
“務必將人給本尊活捉回來,本尊要親自對他進行審問!!”沈淮序氣得發上沖冠,艴然拍案。
沈玄川不僅是青云宗的供奉長老,亦是沈家名義上的家主,這般身份竟暗地里和妖族人勾結,可想而知,沈淮序有多驚怒。
沈玄川這邊剛剛和鮫族人碰面,連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沈淮序派來的人當場抓了個現行,他自是不甘心束手就擒,當下便和鮫族人聯手對前來抓捕他的長老和弟子們動了手。
兩方修為皆不低,一時竟打得天昏地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