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袖輕拂,白色的袖袍下翩然飛出了十幾只藍色的蝴蝶,瑩瑩的光亮頓時照亮了這一片幽暗之地,這卻是一處寬闊的地下溶洞里,只見周圍鐘乳倒懸,石筍擎天,千姿百態的乳石似銀似玉,在幽藍光影下,剔透宛若仙境中的水晶宮殿。
而鹿呦所躺的位置,是一處圓形寬大的平臺,光滑瑩潤,似玉雕刻。
不遠處,還流淌著一條地下暗河,沒有任何波瀾,靜謐地宛若一潭死水,那河邊還躺著一具奇形怪狀的妖獸尸體,身上的血跡干涸發黑,看樣子已死多時。
沈卿塵仍舊穿著一襲華麗的白袍,不同于上次那件騷包地繡著彼岸花的廣袖長衫,這次的法袍第一眼看去似要素淡些,可仔細一瞧,便見那上面全是些精致繁復的暗紋,袖擺滾邊處還繡了一枝妖冶的紅色山茶花,看著貴不可言卻又寬大輕盈猶如仙人羽衣,他身姿本就纖長修挺,這般看去,風骨秀逸,如畫精美。
他攏了攏一頭流云般的黑色長發,用一根墨荷色的蓮花簪固定,輕輕轉身,垂下羽扇般的長睫靜靜看著那石床上的少女,淡墨般剔透的眸子里映著蝴蝶飛過灑下的熒光,瀲滟似泓,眉目間透著一絲慵懶,眼尾勾著薄紅,艷麗唇瓣因為剛剛親吻的緣故,紅如渥丹,襯著一身雪白膚色,美似妖孽。
石床上的少女,身上破碎的衣服堪堪只能遮住一些重點部位,優美的腰線,精致的蝴蝶骨,若雪若酥的嬌嫩肌膚,骨架小巧勻稱,四肢修長,柔軟的黑發半掩著一張白里透紅的嫵媚小臉,圓潤眸眼濕紅,不斷掉淚,不時抽噎一聲,只看得人心都亂了。
他微微皺眉,凝神注視她,漫聲道:“還哭呀,我都答應不動你了,你若再哭,可小心我又反悔了。”
鹿呦狠狠瞪了他一眼,抹了把淚,伸出手,“給我一件衣服,我知道你肯定有。”
這人這么騷包,怎么可能不多帶幾件衣服應急。
“有肯定是有,”他輕笑起來,妖嬈非常,“但我覺得你這樣不穿挺好的,比穿著好看。”
鹿呦氣得齜了牙,但也只是齜了下牙。
他緩緩走過來,捏起她下頜抬起,“就是這般模樣,又弱又憐的,好看極了,讓我都又想親一親了,不過比起親吻,我還是更喜歡你的聲音。”
鹿呦一把打開他的手,聲音冷冷道:“你若不給我衣服,休想我再說一句話!”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他輕笑聲,笑容有些耐人尋味,手里卻變出了一套干凈的法衣,遞到她面前,“但,如你所愿。”
鹿呦扯過衣服,咬著唇瞥他,“你轉過去!”
沈卿塵沒有依她所言,反而微挑了眉,笑問:“你好像很生氣,為什么?”
鹿呦震驚于他居然能問出這樣不要臉的話,眸眼瞪地溜圓,沒好氣道:“廢話!換你被一個不喜歡的人壓著這樣那樣試試!”
他微微偏了偏頭,摸著光潔的下巴,語聲疏懶,“可像我這么好看的人壓著你,你也不吃虧呀。”
“……”
鹿呦已經懶得和他掰扯了,總感覺這人好像腦子少根筋,咬牙道:“你轉不轉?”
他拖長音調,慢悠悠道:“不想轉,你換你的,我看我的,兩不相干。”
“……”鹿呦緊了緊手指,恨不得一拳揍在這人漂亮的腦門上,“那你到底怎么才肯轉?”
沈卿塵笑著道:“可以是可以,不過,除了叫給我聽外,你還得再給我講三十個故事,你要是能答應,我就聽你的,不能就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