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才起身,有些強硬地將她打橫抱起:“我帶你去。”
鹿呦憂道:“你胸口還受著傷,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她可記得,他之前連肋骨都被錘斷了,就算體質再特殊,這斷骨之傷又豈是這么快能好的。
云晨固執地搖頭:“不疼。”
鹿呦不是滋味地看他,卻不再吭聲,以云晨的性子,說了也沒用,她伸手環住了他的頸,輕輕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少年的身體很冷,手心卻滾燙的灼人。
夜色深濃,暴雨傾盆。
這樣一個雨夜注定不會平靜。
靈艦邊,一道巨大眩目的波光閃過之后,空中的兩道人影齊齊向后倒飛十余丈,‘噗呲’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手持骨刀的少年半跪在空中,銀灰色的長發被夜風揚在腦后飄蕩,竟是絲毫不受大雨的影響。
淡淡的妖力籠罩在全身,灰色的毛茸耳朵上沾著一絲血漬,不知是對方的還是自己的,身后似貓尾般的五條尾巴齊齊豎直炸毛,與齜裂的尖牙一起彰顯著主人此刻的暴躁。
他狠狠擦去嘴角血漬,眉間一挑,碧眸陰冷,笑容卻揚得張狂:
“呀咧咧~沈老板不愧是幽都的鬼王,這實力恐怖如斯呀,不過,就憑你一人,你覺得你今日能帶走我的小仙子嗎?”
對面的男人墨發如瀑,艷冶的眉眼和雪白的膚色使他在夜色下美得像個妖孽。
寬袖鼓風,白衣亂飛,紅色的彼岸花沾了鮮血紅得越發魅惑,他勾唇輕笑,即便受傷,剔透的眸里仍是萬般不在意的疏淡模樣。
嘴里卻甚是嘲諷:“原來妖界令人聞風喪膽的凌大將軍,真身竟是一只小奶貓啊,這打的本王都有些下不去手了,嘖,不然還以為本王是那種喜好虐待小動物的人。”
凌玉臉色倏然一沉,眸里閃過陰鷙殺意,哼笑道:
“沈老板眼神不好?還是見識不夠?連猙獸都未曾見過?呵,怕是白活了這一千多年,老糊涂了吧。”
沈卿塵嗤然道:“一只灰毛的猙?那確實沒見過。”
他這話卻真真是戳在了凌玉的肺管子上。
猙獸,身形似豹,全身赤紅,五尾一角,聲如擊石,乃是妖界的高等貴族,生來尊貴,享萬千供奉。
而凌玉,他雖然真身是猙,卻與族人長得一點都不像,不僅毛色銀灰,連頭上的角也長得很小,看原身更像一只貓,所以一出生即被視為不詳丟棄,貴族的待遇那是一天也沒享受過,所以他生平最討厭別人說他是貓。
現下,聽到沈卿塵這話當即眸眼猩紅,眉宇陰沉,手里的骨刀被攥得咔咔作響,嘴里發出‘哧’的一聲,下一刻,人已如旋風般自空中劈刀而下。
沈卿塵反應也是極快,身影驟然一閃,于虛空翩然一轉,而后抬劍往肩后一擋,火花四濺,又是層層威壓逼向四方,將落下的大雨都驀然截斷了一層。
滴答。
一滴雨濺在寒利的刀尖,爾后便是倒豆子般噼啪砸下。
兩個人也在此刻動了起來,于凄風暴雨中展開了新一輪的交戰。
與此同時,船上的兩個身影也摸進了那座燈影幢幢的矮樓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