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前世之時,她偶爾便會產生這種錯誤的感覺。
在陳最還沒來找她前,她與云義相處的其實尚算融洽,那時雖不知道他為何救自己,但也拿他當長輩看待,尊敬有余而親近不足。
她剛被救去邵云殿的時候,由于胸口的劍傷,痛得整宿整宿的睡不著,那傷口太大,幾乎貫穿了整個心肺,每次上藥時她都得咬著根木棍,才不至于大喊大叫出聲。
而每次,云義就在外間默默站著,既不出聲也不說話,直至侍女給她上完藥,他才會進來看一眼,可也只會留下冷冰冰的一句“好好休息,”便走了出去。
她那時只覺得這人好生奇怪,她本以為她是靠獻媚才得他所救,他也確實把她納為了寵姬,可面對她時言語舉止卻規矩的有些過分,有時甚至都不敢抬頭看她。
她本是準備好了獻出這一身皮肉的準備,本來她就出自合歡宗,對貞潔什么的看得并不太重,只當是采陽補陰了唄,他修為還那么高,自己只賺不虧是吧。
他卻一臉端肅,還拿出長輩對小輩的高要求對她,傷沒好之前,就扔給她一本術法書,讓她自己慢慢研讀,每次過來時,還會教她下棋,給她講一些枯燥無味的道法和兵法。
每次都聽得她直打瞌睡,倒也不是她不上進,而是她當時所學的心法和他所講的道法完全就是南轅北轍。
直至有次,她打著呵欠小聲說了句:“仙尊,您是不是忘了,我以前是合歡宗的呢……”
合歡宗么,修煉的心法主要是靠勾引男人雙修的啊,她還是人人喊打的小妖女呢。
他愣了好久,才低下頭,自此后便不再給她講那些枯燥的大道理了,轉而給她弄了兩個木樁傀儡來教她練劍。
但那時鹿呦修為不過才筑基初期,御個劍都不穩,他那兩個傀儡不知是何所做,兇悍異常,打沒兩天,她就全身青紫,疼得連床都下不了。
兩人第一次爆發矛盾,是在某一天,她聽到殿內的侍女說起來安城里一處熱鬧的瓦市。
她那時已待在殿里三個多月沒出過門,自和陳最到青云宗后,也一直疲于應付那些流言蜚語,不敢出去,聽到侍女繪聲繪色地說起外間的場景,便不由期待向往起來,央那侍女帶她去看看。
侍女卻異常猶豫:“可是仙尊會不高興的……”
她不解問:“只是出一趟門而已,他為何會不高興?”
侍女啞然不語,只是一味搖頭,不過晚些時候還是被她求動,四個人帶著她一起出了門,給她扮成了個男人樣,在外玩了一天。
快到晚上時,她借口肚子疼,想上茅房,卻是用靈石和另一個人換了衣服,扮成他的模樣,御劍飛向來安城外。
她早已看明白,這些侍女看似對她百依百順,卻一直寸步不離,明為服侍,實為看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