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面色一訕,尷尬地笑了一下,將孩子抱得更往后了一點,“那還是不勞煩小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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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的人實在太多,一番認親下來,鹿呦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江少煊看出她疲態,以舟車勞頓之由,將人接去了自己的院子。
烏林見她進了院,才一步三回頭地離去,戀戀不舍之情溢于言表,惹得好幾個丫鬟背著偷偷笑他。
窗外,翠竹搖曳,風過有聲;室內,檀香墨韻,靜謐悠然。
不論是墻上的古畫,還是博架上列滿的古籍,亦或是書案上的宣紙墨筆,均彰顯著主人家清幽雅致的性格。
燃的香似有令人放松的功效,鹿呦不自覺地輕吁了一口氣。
江少煊看著她手里抱的靈牌,小聲提議道:“呦呦,一直抱著靈牌也不是個法子,不若咱們將你娘親放進祠堂吧?”
少女卻想都沒想就搖頭拒絕:“我抱著她進來,只是想讓江家人看看,我娘就算是凡人,她也進得這江家大門,她也配得上你江少煊。”
俗話說,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鹿呦對世家小姐的身份并不感冒,她此次回來江家,一是想去拜祭一下江岳老祖,二是想替她娘將這口陳年老氣給出了。
這牌位她才不打算供在江家呢,她自己的娘親,自有她自己來供奉。
江少煊眼睜睜看著她又將牌位好好包好放進自己的儲物戒里,卻一聲不敢吭,只微微緊了緊手,溫聲道:
“若不然還是放進之前的佛塔吧,也好讓人多給你娘念幾遍往生經。”
鹿呦瞅了瞅他,“再說吧。”
江少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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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晚間,江家設宴為他父女二人接風洗塵,鹿呦雖不耐煩應酬,但初來駕到,倒不好推辭,只能一并跟著去了。
也是在席間,她終于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江家老家主。
從面相上看,不過只有四五十歲,長得恂恂儒雅,眉目和善,倒不像是個能做出狠心絕情事的人。
鹿呦打量著他,他也打量著鹿呦。
當年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后悔,作為家主,他有他的堅持和原則,這后輩,看著有些本領,亦是江家老祖所指認的下一任家主。
可那又如何,若真想當上家主,可不是光憑一個信物就能當上的,江家的未來只能交給有真才實學和沉穩智略之人。
吃過飯,鹿呦被老家主單獨召見。
他正想說幾句威懾話,來好好敲打考驗她一番,誰料那少女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所有話語盡都卡在嗓子眼兒里發不出來。
“我對你們江家牢什子的家主之位沒興趣,我想去拜見一下江岳老祖。”她說著取一下一枚戒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這個戒指,江老家主一定認識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