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濺在少女的臉上，她呆滯在原地，眼神空洞，猶如被抽了靈魂的木偶。
鮮血大股大股地滲出，陰濕了木色的地板。
少年顫抖著握住她的手，似是想說什么，可一張口，那血便源源不斷地從他嘴里涌出，胸口上的劍傷貫穿心脈，還附著煞氣，幾乎抽取了他所有的生機。
“呦…呦……”
他顫抖著，牙齒咯咯打著顫，淚水劃過發紅的眼尾，字語不清地喊她名字，模糊而難辨。
她仿若這時才反應過來，眼淚從瞪大的黑眸里一滴滴落在他臉上，聲音慌亂的不行
“云、云晨……不，不要……”
然而，那殺死她心愛之人的罪魁禍首卻連告別都不肯給她，麻木地抽出沾血的長劍，伸手一扯，將她扯進懷里，未曾看地上的人一眼，就抱著她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直到確認他的氣息完全消失，姬懷朔才敢哆哆嗦嗦的上前，顫著手去探了下云晨的呼吸，沒有一點起伏，已然涼透了。
“哎呀！完了，完了，這下是真完了……”
姬懷朔悲從中來，癱軟在地上，也不禁掉下淚來，哭嚎道
“你說你，我早說過，你現在修為不夠，不是你那哥哥的對手，你非不聽，現在可好，命玩脫了吧？嗚嗚，本尊的復仇大業……”
哭著哭著發現不對勁，那少年原本滲血的胸口竟飄出了一顆血紋覆蓋的黑珠，無邊的魔氣從中飄出，一點點修復著少年殘破的身軀……
“魔珠…魔珠竟融合了？？”
姬懷朔難以置信，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怔愣在地上，久久難以回神。
…
冷風似刀般吹拂著眉眼，很快就結下一層厚厚的霜，他抱著她，漫無目的地飛著，不知去往何處，也不知該做什么，心空空的，像被人生生剜去了一角，血淋淋的疼。
少女不停地捶著他的胸口，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滾落在他胸襟，“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這個殺人兇手，放我下來！”
他沒有理會。
直到一柄匕首刺進胸口，像在秘境里時，戳在心臟的位置。
他閉了閉眼，抱著她落了下去。
也沒有拔出匕首，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許是目光過于攝人，她被看得往后縮了縮，哭紅的眼溢滿水光，“你想殺就殺，我、我不會怕你的……”
說著不怕，身體卻忍不住顫了顫，小幅度地向后退著。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又慫又倔。
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氣，提醒道:“你身后就是妖界的無盡深淵，若是掉下去，神仙難救。”
“啊？”少女僵硬地轉過看了看身后一望不到底的深淵，本已踏到崖邊的腳步又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挪，口氣仍是兇兇的，“我這不是怕死！我是要替云晨報仇！”
胸口上的疼痛，不及這句話的萬分之一，悶在一起，像是已將他絞殺一回。
他拔出匕首，任由鮮血滴落，把匕首的把柄對著她，刀尖對著自己，“那你來，你試試能不能替他報仇。”
她抽泣著，用圓溜溜的濕紅眼眸瞪著他，“你以為我不知道，普通的匕首根本就殺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