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鹿呦的碎碎念中,云義抵達了冥海的盡頭。
剛一上岸就有幾十個魔物從黑暗里竄伏上來。
云義祭出墨淵劍,耗了一番功夫將其解決。
劍刃黏上黑紅的血腥,他皺了皺眉,掏出繡了白色君子蘭的手帕,一邊拭劍,一邊往前走。
霧氣籠罩,難辨方向,他走了差不多一夜,才破開迷障離開那片詭譎之地。身上卻也被煞氣灼出不少傷口。
四周荒無人煙,又危機四伏,連月亮都似比別地要黯淡一些,等云義找到氿泉入口時,已是三天之后。
仰頭。老舊的石牌坊上搖搖欲墜著一支昏暗孤燈,坊后是一條狹長的石階梯。石梯窄而陡,兩側向下延伸著兩排懸山頂氏的屋宇,沒有燈,黑黢黢的一片,也不見人影。
再往下倒是能見著幾點零星火光,螢火蟲似的微弱,卻什么也看不清。
鹿呦不由緊張起來,摟他摟的更緊了些:“這地方怎么這么詭異,你小心點啊……”
云義兩指并攏,默念聲訣,分化出幾只墨色妖蝶飛去前方探路,手中握著劍,獸耳微動,抬步緩緩踏下階梯。
陰暗的冷風自地底吹來,掀起青年外罩的黑袍,露出里面紅黑暗紋的文武袖,也是此時,利刃的破空聲響起,一左一右襲來兩柄尖刀,齊齊砍向他的前后頸。
銀面下的眼一沉,腰身猛地往后斜彎,脖頸咔嚓一側,正好讓兩柄刀尖擦著如削的側臉撞在一起。交叉的刀刃雪亮,照出他眸間隱邃的紫光。
也是下一刻,身體倏地往后騰空一躍,躲過兩擊必殺招的同時,攥緊長劍,如劃破長空的黑閃電,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地襲上那兩道鬼魅白影。
兩個偷襲者,皆臉罩白色的微笑面具,妖力深不可測,甚至不在他之下。
雙方打得有來有回,每一招都似懸在心臟上的鼓,令得鹿呦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落不下來。
終于,在上百個來回之后,云義勉強將兩人壓下,劍指兩人脖頸,厲問:“誰派你們來的?”
兩人抱手一禮:“妖君來此,難道不是想要生母的消息嗎?”
云義眉一凜:“是你們放出的消息?”
兩人往后躬身一退,一左一右站在臺階旁,做了個請的姿勢:“妖君請隨我們來。”
云義被帶到了一處詭異的殿閣,暗紅色的建筑,純黑的地板,林木陰森,血鴉嘶啼,墻壁和木柱上皆刻著奇怪的符文,空氣里隱約有血腥味浮動,襯著飄搖的紅燈,壓抑得令人頭皮發麻。
鹿呦越走越覺得不對勁,神經緊繃到極致,這里,她好像來過……
直到來到一處水榭,看到底下汩汩滾動的血池,她才確定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她前世的身死之地……
她呼吸一窒,兩腿開始發軟,鬢邊生出冷汗,身體無法控制地微微發抖,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她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舔了舔唇,聲音緊張得發顫
“云義,別去了,前面有危險,不能過去!不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