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嬋綏宮。晚秋時節,萬物橙澀,秋風凋敝,只余庭院里的那棵荊桃花灼灼怒放。
身著淺黃宮裝的宮人放輕腳步,進入外殿,開始例行打掃。
黃昏的陽光穿過窗戶,灑在榻上的男子身上,銀白的發散了滿枕,長睫輕顫,緩緩睜眼,絳橘柔光透進紫金瞳里,折射出搖曳的暖光。
他怔愣一瞬,抬手按了按脹疼的額頭,慢慢坐起來。
散漫的記憶漸漸歸攏,他想起,他傷好一點后,就叼著她闖出無盡深淵,奔回了嬋綏宮,之后就沒了意識。
“阿吟……”
“阿吟!”
他掀開被子就要去找她,腳下卻一軟,天暈地旋間,又跌了回去。
“嘶……”怎么頭那么疼。
正巧彥邈提著藥箱進來,看到他這樣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語道
“我尊敬的陛下欸,您老就不能消停點嗎?”
云義扭頭看他,焦急問:“我、我之前帶回來的那女孩呢?她怎么樣了?有沒有事?”
彥邈大步走上前,將他扶回去,無奈道:“先坐下,坐下再說。她沒事兒,你有事兒。”
云義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卻又聽彥邈緊接著道,“也不能說完全沒事吧,還是有點事兒的。”
“那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啊?”云義一口氣又提了起來,再次站起來,“算了,還是我自己去看吧。”
彥邈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遞給他一個藥丸,“沒事,沒事,你先把這顆藥吃了,我就帶你去見她,見了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云義狐疑看他,卻還是乖乖服了藥。
少頃,他步行到隔壁殿門口,又躊躇了。
他現在還能去見她嗎?
他殺了云晨,殺了她最喜歡的人,想必她現在心里還恨著他的……
他在無盡深淵時,不得不把妖丹渡給她,也令她看到了自己的記憶,她在他記憶境里說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只是無法給予回應。
另外,她看到了他所有的記憶,不也就知道了他設計把她推給陳最的事了嗎?
這事,他本來打算瞞一輩子不說的。
按她的性子。
估計是再也不想見他的了。
彥邈見他跟個木樁似的站在門外,納悶道
“不是陛下您說要來看鹿姑娘的嗎?怎么來了,又光杵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