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等著!”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銀月察覺到殺氣,也不打滾了,撲騰兩下站起來,夾著尾巴使勁搖了搖,力圖賣萌蒙混過關。可惜長得過于高大,尾巴一掃,又掃倒一片花草。
云義直接窒息,瞧著它那樣,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手里騰地一下變出一只鞭子來。
銀月這才覺得不對勁,轉頭就往后跑,蹦跶蹦跶著,沒兩下就消失在視野。
云義直接要祭劍去追,卻被鹿呦攔下,“哎呀,算了算了,你跟個妖獸計較什么,它又不懂。”
云義第一次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叉著腰在原地來回走動,咆哮道:“它不懂?它能不懂?那可是我花了一年多時間,求了翁老無數次,給了無數好處,才培養出來的!就等著給你看呢!全被它給毀了!氣死我了!”
他打了敗仗,都沒這么生氣過。
咬牙道:“不行,我得讓它知道什么叫做好歹!!”
說著又要沖出去,鹿呦趕忙抱住他腰,用手撫上他胸口幫他順氣,“不氣不氣啊,不就是一片花嗎?等著啊,我變給你看啊。”
在云義狐疑的目光中,少女往前走了兩步,蹲下身,手指撫過唯一幸存的那朵花,默念幾聲訣,凌空畫了一個幻化符,剎那間,那唯剩的一朵花如風吹梨花雪,蔓延了整片山林,連綠幽幽的螢蟲都被吸引過來,美如夢幻。
少女站起來,拍了拍手,沖他笑道
“你看,這不就搞定了嗎?好看吧!”
身后是一大片開得正盛的月色曇花,她身姿盈盈,一頭烏黑柔軟的發絲垂在一側,風吹過,如描墨砌雪的玉人,頸間還有幾點曖昧的紅痕,真真嬌艷到極致。
他又癡了去,火氣瞬間全無。
卻還有些沮喪,“本是我要給你看的,不是你給我看的。”
少女上前握了握他的手,不在意地擺手道
“哎呀,都一樣一樣,現在不都看到了嗎?雖然幻化陣只能持續一個時辰,但你的心意,我都明了啦,所以不許再生氣了啊。”
他直直看向她,反手緊握住她的手,五指緊扣,“阿吟,你為何這么好?”
鹿呦奇怪看他一眼,有些莫名,“我、這就叫好了?”
“嗯!”他鄭重點頭,攬著她的腰,將她抱進懷里,聲音微啞,“你是我遇到過的最好的人。”
他垂下眸,長睫覆了淚光,“天下之人多為利來,也多為利攘,就連我的師父也不會純粹地對我好,可只有阿吟,一直、一直都這樣對我好……”
云義心里很明白,師父救他,是因為想讓他去對付白君珩,但又怕他丟掉最初的道心,所以才會給他取字為‘知還’,‘云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看似飄然塵外的一個名字,實則旨在提醒他莫忘初心。
但這世上對他好的人實在太少,所以他從不后悔答應師父的事。
但懷里的人,又與所有人都不同,她好得讓他沉溺,讓他擔憂,讓他無時無刻都害怕會失去她。
又或許,哪怕她不好,對他萬般過分,他也不會放手……一顆心滿滿的,全占著她,連絲縫隙也無法再擠出來。
…
晚間,云義抱著她坐在湖邊,聊起了天。
鹿呦自然問到兩人從前的過往,和初次見面的場景。
云義一邊面不改色地與她笑談,一邊絞盡腦汁地腦海里思考怎么說才能讓她信服,順帶再抽自己幾巴掌,暗罵:死嘴快編啊!
…
另一邊,暫時住在蒲萄宮里的薛玉宸和烏林兩人,卻各自穿了一套夜行衣,面目嚴肅地看著對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