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相識的過程我沒有騙你,但其實我并不知曉,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可我已經沒辦法放手了,我以前想過放你走,想過讓你去過一個安寧普通的人生,可那個時候你卻差點被人害死……”
他微微顫抖,嘶啞的嗓音里帶了破碎的哭腔:“我真的真的無法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沒有你的那幾十年,我過得行尸走肉,形如木偶……活著真不如死了的好,可我不能死,我還得替你報仇……”
他撐著手臂抬起頭,狹長的鳳眸里一片濕紅,雪白的臉上還淌著未干的淚漬,顫著手,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飲盡。闔目喘息了好幾口氣才慢慢平復,卻仍不敢抬頭看她,
“你體質特殊,又生得絕色,所有人都想覬覦你,我有時真不知該如何才能更好地將你保護起來……”
“所以…我從前用錯了一些辦法,令你生了氣,我怕你再不理我,才選擇沒有告訴你……”
燭火搖曳,他偏頭看向窗外,昏暗光線落在冷白清絕的側臉,長睫垂落青影,半遮了眸色,愈襯得骨線鋒利,晦澀不明。
哪怕直到現在,他也不敢完全告訴她真相。
他不敢賭。
如果她恢復記憶,那是不是就會永遠地離開自己?
“云知還……”許久,少女的聲音緩緩響起。
他啞著‘嗯’了聲,眼神仍沒有聚焦地望著窗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手指卻掐握得發白,好像在等著宣判什么死刑般。
一片靈疏被夾進了碗里,少女抿著唇,慢慢說:“先吃飯吧,這些菜應該還算合你口味。那被子的料子不夠柔軟,我讓人重新做了一套送來,待會你試試。”
云義靜了靜,眸子忽地瞠大,迸出星星點點的光亮,扭頭看她,難以言喻的激動:“阿吟…你、你不生氣了?”
鹿呦夾了塊菜咀嚼,輕哼一聲:“我可沒這么說。”
頓了頓,又道:“先看你表現吧,要是不合——”
話音戛然而止,對面的青年近乎是使用瞬移術沖到她面前,將她抱了個滿懷。
“欸欸欸……你干嘛?”
鹿呦一個重心不穩就被他撲倒在了地上,手上的筷子都被甩飛。
他睜著水光盈盈的眸子,從上而下仔仔細細看她眉眼。染著醉意的面龐透出三分胭色。眼尾紅透,霜睫帶淚,一眨眼,那滴將落不落的淚就滴在她臉頰,還帶著滾燙溫度。
要呵斥的話不覺就啞在了喉嚨里。
他緊緊摟住了她,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湮滅在懷里般,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復地喚
“阿吟…阿吟…我的好阿吟……求你,以后都不要離開我……”
鹿呦任他抱了會兒,努力從他懷里鉆出個揉亂的腦袋,憤憤道
“離不離開先不說,云知還,你是要把我憋死么?”
他這才撒開手,卻也沒完全松開,只是懈了些力道,喃喃在她耳邊:“我錯了,我輕一些……”
他咬了咬唇,“我只是有點不敢相信……”
鹿呦戳了戳他胸口:“我還有些話還沒問你呢。”
“你問。”他眼紅紅地低垂看她,像是生怕被人拋棄的小狗,搞得鹿呦心里怪不忍的,“額…我是想問你的毒——”
話音未落,就見眼前的青年面色騰地一變,捂著胸,猝然推開她往旁邊噴出一口血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