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脆響,冰藍色的水晶玉鐲應聲而碎。
碎裂的法器,如煙霧般散出淡紅色的靈氣,卻還來不及跑去向它的主人告知,就被少女結成的錮靈陣封印在了原地。
左手臂被問天劍的余威震得顫栗發麻。
鹿呦緩了緩,又再次看向右手腕上戴著的那只銀色鈴鐲。
從前世一直陪伴她到現在,好幾次救她于性命垂危之時的伴生鈴啊……
鐲身涼而不冰,似一泓秋水流淌著霜月的幽光,三股銀絲絞纏處墜著三枚精致小巧的銀鈴,鈴骨處半開半闔地裹著三枚寒玉鈴舌。
手指輕輕一碰,就響起清越空靈的叮當聲。
過往一幕幕閃過腦海,最終,還是再次舉起了問天劍。
‘咣當’一聲,劍砍在鐲身上,震麻感再次傳來。
鐲子卻沒有應聲而碎,反而是百里之外正在打坐的銀發男子,猝然噴出一口血來。
“阿吟……不、不要……”
赤紅的雙目里浸出細碎的淚光,他全身泛起顫栗,幾乎是顫抖著絕望地吼出聲。
可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手臂被震得完全失去知覺時,那只久砍難斷的伴生鈴,終于碎裂成了兩半。
同樣碎裂的,還有他戴在手上的那只,連同扯疼的心臟一起,碎得徹底。
淚水橫肆了滿臉,他近乎瘋魔地站起了身,想去尋找她身影,可是手上卻再也感應不到關于她的一絲一毫的信息。
他茫然片刻,徹底慟哭起來,目光渙散著四下張望,胸口疼得難以喘息,滾動的喉嚨里悶出哀戚而破碎的哭音。
只是顫著唇,一遍又一遍地嘶啞著重復:“你不能對我這么殘忍、不能、不能……”
小孩似的哽咽著,捧著臉,淚水順著指縫一滴滴滾落,崩潰到仿佛連靈魂都在隨之嗚咽撕扯。
行宮里,少女蹲下身,趴在地上將碎裂的靈器碎片一塊塊撿起來,放進手心里。
眼瞼不知何時發了紅,霧氣濡濕了睫根。
她緊咬著唇,默默地將一切收拾妥當,而后從儲物戒里找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說起來,這還是當初剛認識云晨時,他送給她防身用的斬青絲……
她坐在地上,閉上眼,忍著抓耳撓腮的疼癢,催動星辰萬象訣將沉寂在心底的那條蠱蟲,一點一點地逼至手腕。
蠱蟲扭動翻滾在薄而透明的皮膚之下,小小一個,清晰地可以看到觸角輪廓,卻被尖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挑了出來。
鹿呦幾乎沒有停頓,將那只金蟬變幻成自己的模樣,速度極快地將那只蠱蟲塞進了金蟬體內。
正在戰場浴血殺敵的云晨,突然感到心口一痛,卻根本來不及細想到底是為什么,就被凌玉不要命的攻擊打的不得不集中所有注意力。
一切準備妥當,鹿呦又從乾坤袋里拿出一顆極品還陽生血丹,含進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