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誰都不對,如果選擇你,那么云義就會對你動手。
如果選擇了云義,以你執拗偏執的性格,我不知你會做出什么事來。
再一次事實證明,我想的沒錯,你很有種,你td居然給我下蠱?(別問td是什么,老娘不想解釋。)
我對云義從來都帶有防備心理,可對你卻從來都沒有設防過,歸根究底,你是自陳最以后第一個讓我感覺到很溫暖的人。(算了,那個煞筆不提也罷。)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瞞著你跟你演戲才能離開。
可直到此刻,提筆寫下這封信時,我心里仍舊無法對你升起絲毫怨恨。
可我也無法,再繼續留在你身邊。當然我也不會留在云義身邊,我要去做一件事,一件天大的事,一件讓你們都目瞪口呆的事,但我不告訴你。
哈哈,想打我吧?但我已經走啦,你打不著了。
自你成為魔尊后,我其實并不覺得你比以前更快樂。
你變得更冷漠也更不近人情,變得有點像華炎那傻叉了。
但我不喜歡華炎那狗比,我的師兄應是那昭昭日月,離離星辰,怎能與姬懷朔那丑逼看齊?
寫的有點多了,有點啰嗦了,但想想今后可能不會再見,我又覺得多寫一點,煩煩你也挺好的。
對了,宣皇后——也就是你母親,雖然云義用她來威脅你不對,但她確實很愛你,她對云義確實挺不好的,但對你實在沒的說。
既然我都走了,你們倆也沒必要再打了。接她回來安享晚年吧。
最后再說一句,我走啦,以后要好好照顧自己,當了魔尊也不能變成沒有人性的狗華炎。
再見了,我親愛的師兄,沒有我也一定要幸福。
——落筆:鹿呦。】
明明是俏皮可愛的文字,可他的心卻痛得難以自抑。
悔恨與滅頂的痛苦交織在一起,使得心臟抽搐,渾身顫抖,情緒壓抑到極致,終于崩潰成一聲絕望的哭喊,撕裂岑寂的雪夜。
‘噗’地一聲,一口鮮血從嘴里吐出來,濺紅了雪白的袍衫,他雙眼渙散,就這么抓著那封信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
月半時分,姬懷朔領著樓昭急匆匆地往前飛,口里更是焦急:
“快快快,這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吐血暈過去了,連那些魔醫都束手無策,你趕緊用天衍術看一下他到底咋了。”
樓昭一聽,被吵醒的那點起床氣也沒了,跟著姬懷朔飛得飛快,不過幾息就到了行宮。
那少年躺在床上,白袍染血,渾身被黑透的魔霧包圍,額頭和臉上都開著妖冶的血紋,體表溫度滾燙如巖漿,直似要沸騰般。
樓昭不再耽誤,灰白的眼珠一翻,手里拿出天衍盤,化出魔氣,分出一縷神識探進他識海,本是想查查他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卻不防進入了一處魔氣熏天之地,這厚重的、強大的、覆滿威壓的魔氣近乎令他有種當場跪下磕頭的沖動。
漫無邊際的黑暗將一切吞噬,原本的神識之樹已經再也找不回原來的樣子。
可就是在這濃稠黏膩,不見五指的黑暗里,卻有一道清亮灼目的光輝仍在做著殊死抵抗。
那圣潔干凈的光圈里似乎坐著一個人。
雪衣墨發盤腿而坐,像感受到有人侵進,一雙燦金墨瞳倏地睜開,一甩衣袖,威喝道:
“滾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