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恐怕嘉鴻大長公主還氣方才之事,為了討她歡心,額外又跳了兩支舞。
一支比一支驚艷。
眾人都在心里大呼過癮。
怪不得她名聲響亮,誰看了不夸一句!
依依大家的獨舞結束,也有歌舞,都是公主府的舞娘自己編的,熱鬧宴席的氣氛。
“……恐怕命婦們也會議論你。”大嫂低聲對駱寧說,“雖然她們出了丑。”
駱寧笑了下:“我就是要她們出丑。”
至于駱寧她……
等她被指婚給雍王,巴結她的人無數,誰會當面揭短?
待雍王登基,她南下去做郡主,韶陽所有官員與望族都要看她臉色,她又不跟京城這些命婦來往,誰在乎她們怎么看她?
侯夫人和白慈容想要算計駱寧。
她們提前打聽到公主府邀請了柳娘子,就花錢去找消息。
柳娘子每次去權貴的宴席,都會置辦新衣。
這次的新衣,是杏白色上襦、雨過天青色蜀錦綾裙。故而,白氏連夜重金請人趕制了一樣的,送給駱寧。
駱寧與名伎穿同樣衣裙,一定會被人嘲笑。從此,公主大概不會再請她;其他命婦們,也羞于跟她來往。
駱寧被迫藏于深閨,白慈容的機會就來了。
她還在公主的探春宴上出現過,這也是她自抬身價的辦法。
大嫂溫氏替駱寧窺探到了情報,駱寧便叫雍王出面,以牙還牙。
這招,也許并沒有侯夫人和白慈容想象中那么管用。可她們用了這招,就是認可了這招的殺傷力。
駱寧用它殺回去。
它是攻心計。
它會立馬攻破白慈容和侯夫人的心態,叫她們崩潰——畢竟,這是她們認為很惡毒的辦法,她們也覺得會造成非常惡劣后果。
果然,一瞧見依依姑娘的穿著,侯夫人整個人被釘住了似的,木訥而僵硬;白慈容則失態,說話極其難聽且不周到。
換個計劃,也不會引得她們這樣丑態百出。
她們的失態,才是這件事最惡劣的后果。
“不用擔心我,大嫂。”駱寧安靜笑了笑。
駱宛好奇看一眼駱寧。
駱寧示意她飲甜酒、看歌舞,別分心走神。
一派歡愉祥和中,女官悄聲進來,跟嘉鴻大長公主耳語。
公主站起身,走到門口去,親自迎接。
片刻后,她與一名穿玄色長袍的男人,一起進了幔帳。
帳內所有人都起身,恭敬叫“王爺”。
駱寧等人同樣起身行禮。
雍王微微頷首。
公主帶著他,上了首位。再加一張小矮墩,姑侄倆同席而坐。
“怎么來了?”公主還問他。
雍王語氣散漫:“崔家的幔帳在隔壁,舅母請三哥來踏青,我便陪同前來。三哥有些醉了,回頭再向姑姑請安。”
“他好些了么?”公主問。
問的是,王妃去世后,辰王是否緩了過來。
“十日有九日是醉醺醺的。”雍王說。
公主嘆了口氣:“可憐。”
兩人說著話,雍王的余光瞥向駱寧。
駱寧端坐,飲酒、吃點心。上巳節不食熱食,只用甜酒暖腹。
他的目光很輕,不甚在意,很快收了回來。
他不是特意來找她的,而是歸還令牌:她遣了婢女求他辦事,把令牌也送到了王府。
他沒有叫婢女帶回,打算親自給她。
順便問她幾句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