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的親兵還在院外,駱寧明明只是個沉迷愛慕的女郎,手無縛雞之力,她怎敢?
意識一點點散去,余卓的掙扎停止了,眼神變得空洞。
駱寧越過他,把手腕的小弩取下來。
打開院門,本以為藺昭在門口,卻瞧見了一襲玄衣的男人。
眼眸深邃,越過她肩頭,落在回廊那具尸體上,他的眼波微微動了動。
“王爺。”
駱寧低低出聲。
蕭懷灃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纖薄,又冰涼,怪不得總是沒力氣。
他掌心炙熱,包裹著她的手掌,聲音輕且從容,“你是約了皇姐,要去吃素齋?”
“是。”
“走吧,本王也要去。”他道。
他往前,駱寧順著他的力道也往前幾步,幾乎小跑。
“王爺,藺姐姐呢?”駱寧問。
“她會幫周副將一起善后。”蕭懷灃說。
駱寧遞過來這把小弩,“這是兇器。我與藺姐姐說好了,此物會放在余卓的親信身上。不過,我聽余卓說有土匪,那就給土匪,更適合。”
“……我接到了信,有土匪在萬佛寺附近出沒,沒想到是這位驍騎將軍安排的人,還以為又要鬧匪患。
土匪已經全部抓了,本王的人摸進了山寨,會把他們連根拔起。放心,有一百個罪名可以給這位驍騎將軍。”蕭懷灃說。
駱寧聽到這里,似乎終于回神幾分。
她回握了蕭懷灃的手,很用力:“王爺,我有更好的主意!先保留幾分,我最近有個占卜,用得上此事。”
蕭懷灃看向她:“急什么?”
駱寧便松了手上的力道。
蕭懷灃也松了手。
駱寧的小弩遞給蕭懷灃,他交給身邊的人,讓回頭給藺昭。
萬佛寺的后院禪房內,駱寧把自己的計劃,說給蕭懷灃聽。
她說,皇帝明年臘月會死,蕭懷灃神色未動。
“太醫也是如此估算,告訴了母后。”蕭懷灃說。
駱寧訝然:“太醫敢說這個?”
“是母后常用的太醫。母后要早做打算。太醫說,皇帝虧空太嚴重,能熬兩年便是極致。”蕭懷灃道。
駱寧:“……那他醫術的確不錯。”
蕭懷灃面無表情:“你的占卜,是否告訴了母后?”
“還沒有。”駱寧說,“王爺不讓我說,我絕不會說。”
“可以說。”蕭懷灃道。
駱寧其實不想說。
此事風險極大,她何必呢?
皇帝的生死不是她能掌控的,跟她沒關系。說中了沒好處,說錯了就是大不敬,要受懲罰。
她沒和蕭懷灃爭辯。
兩個人說了半晌的話,門口傳來小沙彌的聲音:“長公主到了,問王爺與王妃是否說完了話。”
護衛告訴他:“王爺馬上就來,請長公主稍等。”
蕭懷灃看向駱寧。
他伸手,手指撫上了她的唇。
駱寧嚇一跳,下意識想要躲,又強行忍住了。
蕭懷灃使勁在她唇上搓揉了幾下。用了力氣,唇瓣一陣發麻,而后才是微微刺痛。
“走吧。”他站起身。
駱寧道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