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給了他一百兩銀子,叫他聽她吩咐。
一百兩,能和周淮吃好幾個月的肉,駱宥必須答應,否則就是對不起他倆的五臟廟。
可好沮喪。
他連聽到“跟父親一起逛夜市”這幾個字,都覺得晦氣。
果然,錢難賺。
駱崇鄴看一眼小兒子,又看駱寧:“念了點書,時興這些亂七八糟的。”
“書院教的,便是這些了。”駱寧說。
駱崇鄴:“行,我回頭叫管家安排。”
駱寧:“我安排好了,您和阿宥跟著去就行。我也想趕個熱鬧。”
“胡鬧,你是待嫁準妃。”
“王爺不拘我外出。他總說,王妃要有見識。”駱寧道。
駱崇鄴只得答應。
駱寧安排好了,竟在渡河租到了一條畫舫。
畫舫精致,服侍的婢女個個美貌,駱崇鄴面上不悅:“這成何體統?阿宥尚且年幼。”
心里卻很高興。
這樣的畫舫,價值不菲,登上去就是一種榮耀。
駱寧:“我特意找人租賃的,爹爹莫要見怪。我不是也在嗎?”
不僅有美婢,還有柳娘子彈琴。
駱崇鄴壓著心花怒放,在兒女跟前要莊重,故而只是閑坐聽曲。
他喝了不少酒。
不知不覺,醉意上涌。
“今日這酒,格外上頭。”他想。
慢慢的,他睡著了。
駱寧見狀,看一眼駱寧:“大姐姐,我明日上午就要趕去書院。”
“你走你的,不耽誤事。”駱寧說,“爹爹這邊,有我照顧。”
駱宥看著駱寧,想說什么,始終沒說。
這天夜里,他宿在客棧,他的小廝把什么都準備好了,明早可以直接從客棧出發去書院。
至于他爹的死活,駱宥半刻也沒放在心上。
駱寧一個人先回了家。
她直接去了兩位梅姨娘住的院子。
她們倆到侯府有些日子了,吃住優待。侯夫人精神不濟,她們倆也沒接到作惡的差事,故而一直養在府里。
駱寧與她們,平安無事。
“……你們也是余杭來的,有件事想問問你們。”駱寧似欲言又止。
大梅姨娘笑道:“大小姐直言無妨。”
“我爹爹連夜帶著人出門,還把我小弟叫上,說余杭來了什么人。是我爹爹早些時候派府兵去余杭的,抓到的。”駱寧道。
大梅姨娘和小梅姨娘對視一眼,兩人故作詫異。
“余杭抓什么人啊?”小梅姨娘笑問。
“我聽了一耳朵,說什么‘阿宏’。”駱寧道。
大梅姨娘臉色驟變。
“可能是‘阿鋒’,我沒太聽清。但我爹爹一身殺氣出去了。他一向沖動,又是侯爺,萬一殺了人……”
駱寧看向兩位姨娘。
小梅姨娘輕輕扶住大梅姨娘的肩膀,暗中掐捏她。
“是犯了什么罪嗎?”小梅姨娘問,“大小姐聽到侯爺怎么說的?”
“不知道,他們急匆匆走的。”駱寧說,“不過,他還帶上了阿宥,應該不是喊打喊殺的事吧。”
又看向大梅姨娘,“看樣子,你是知曉?”
“不不,大小姐,我只是想起侯爺的怒火,有點害怕。”大梅姨娘說。
小梅姨娘:“我們在余杭,也只是養在外頭,并不清楚府里的事。”
駱寧:“想來你們也不知道。我平白擔憂。”
她站起身,“時候不早,你們早些歇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