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快要出閣了吧,怎么沒刷墻?”駱寧又問。
堂妹駱宛的婚期,定在了七月初一,過幾日就是良辰了。
家里的外墻卻沒有翻新粉刷。
“你二嬸說,能省則省。哪怕是親朋瞧見了,也不能說什么,畢竟只是二房的姑娘。你大婚的時候刷過了,墻還白得很。”老夫人道。
不是鎮南侯的女兒。
又說,“你如今是王妃,就怕有心人盯著。更怕有人借著阿宛的婚事,給你爹爹送禮,叫你里外難做。”
駱寧心中發暖。
二夫人能替駱寧考慮這么多,已經能比得上母親了。
“低調總歸不是壞事。二嬸所慮也對,駱家門第與根基到底太淺了。”駱寧道。
她與祖母說著話,二嬸腳步匆匆進來了,一頭大汗。
丫鬟給她端了涼茶。
她一邊擦汗,一邊笑道:“王妃都進府了,我才知道您回來了。”
“二嬸別同我這般客氣。我回來只是看看祖母。天氣熱,怕老人家身體吃不消。”駱寧道。
老夫人接話:“今年身體還好。家里安靜,心空閑得很,養出了一點精神。”
又道,“上了年紀的人,最怕勞心了。你二嬸持家,我才得這般清閑。”
夸了二夫人幾句。
駱寧與二夫人閑話,主要是說駱宛的大婚。
“二叔應該回不來吧?”駱寧問。
外放的武將,不是述職的月份、沒有特殊的詔書,輕易是不能回京的。
“是,回不來。”二夫人笑著說,“無妨,家里有侯爺和你三叔,又有阿宥。自然有人送嫁,不耽誤什么。”
二老爺在外做官,親家不會因此低瞧了駱宛。
駱寧又提:“家里辦喜事,都沒有粉墻。”
“是我的意思。張揚了招人煩,寧可低調些。咱們家如今的光景,哪怕庭院破敗,誰不是上趕著巴結?況且侯府又不舊。”二夫人笑道。
暗中又夸了駱寧。
鎮南侯府是雍王的外家,這身份,就是最閃亮的金粉,哪里還需要格外在刷白?
二夫人尊重駱寧。禮尚往來,駱寧也會給她們母女體面。
她同二夫人說:“我來準備阿宛的第一抬陪嫁。”
第一抬陪嫁,是姑娘家的身價。
當時駱宣大婚,駱寧就特意額外送了一柄玉如意。
當然不是玉如意值錢,而是“雍王妃賞的玉如意”,能震懾駱宣的婆家。
要的是身份。
“阿寧,二嬸就勞煩你了。你也賜一根玉如意,就是阿宛的福氣了。”二夫人這次沒推辭。
駱宛嫁給忠誠伯的小兒子,算是高嫁。夫家、妯娌的身份地位,都比她尊貴,二夫人哪怕得了個三品誥命,還是少了些底蘊。
駱宛需要一抬極好的陪嫁撐腰。
駱寧心中有了打算。不過她沒和二夫人明說,怕萬一做不到,叫二房空期待。
她只是笑了笑:“我回去后,到王府庫房翻翻,看看有什么好東西。”
回家的日子,時辰過得極快。
不過說了幾句話,就到了晚膳時辰。
老夫人這邊擺飯,駱寧和二夫人陪著吃了飯,這才起身回去。
盛夏日落得比較晚,飯后驕陽還掛在樹梢。
駱寧走出門,在門口遇到了一輛馬車。
蕭懷灃竟親自來接她了。
落日余暉灑了他滿身,他立在金芒里,黑眸灼灼,斜陽將他的影子拖得修長。
“阿寧,有個好消息告訴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