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寧送走了顧湛,并沒有不管不問。她叫秋華偶爾去做客,看顧三分。
“王妃,她瞧著很像剛去韶陽的您。”秋華說。
一樣的很乖、很溫柔,生得漂亮又楚楚可憐。
秋華比駱寧大不了兩歲,總感覺自己就是駱寧的大姐姐,保護駱寧是她的使命。
她帶著駱寧玩,逗她開心,看著駱寧一點點開朗起來,身體也慢慢好轉,別提多有成就感了。
如今,她又想護著顧湛。
那個可憐的小姑娘,瘦弱枯黃,但底子很好,有漂亮的五官與眉眼,將來也會開出一朵令人驚艷的花。
“……我也覺得有些像。”駱寧笑道,“那你記得十天半個月去趟胡家,有什么事及早告訴我。”
秋華應是。
顧湛那邊沒什么事。胡少爺的腿疾不是一兩日可以見起色的,顧湛自己也說了,得慢慢治療。
胡家待她很好,飲食精細,服侍的人也用心;胡家三個未出閣的小姐,時常去和顧湛玩,與她談得來。
駱寧放了心。
日子一天天往前。
眼瞧著又要到盂蘭盆節了。
駱寧心里籌劃著過節,便對何嬤嬤說:“您去趟王側妃的院子,再送些蓮蓬給她吃。順便和她聊聊,暗示她替我做一雙鞋。”
何嬤嬤微訝。
駱寧又補充:“就說我喜歡荷花紋的,繡活要漂亮一點。”
何嬤嬤不明所以,但沒多問什么,去吩咐了。
駱寧又叫孔媽媽準備好東西,她要做兩盞河燈。
她這邊還沒開始做,蕭懷灃進來了。
他一身汗,衣衫前胸后背都濕透了,是剛剛從校場耍槍回來。
“預備做什么?”他看著炕幾上的剪刀、漿糊、紙、綢緞和竹片,問駱寧。
駱寧:“做兩盞河燈。一盞給母后,一盞給我自己。”
“你會?”
“只會這個,一點皮毛。”駱寧笑道,“王爺會做嗎?”
“沒做過。”他答,“稍等,我也來學學。”
瞧著挺容易。
駱寧道好。
蕭懷灃不等丫鬟提熱水,直接用涼水沖了澡,潦草擦干了頭發,進了里臥。
駱寧已經在裁紙。
她細細剪出花瓣的形狀:“回頭黏一起,再用彩綢站在外面做點綴。中心空出來,放蠟燭。”
蕭懷灃:“去年你放了好幾個。”
“兩個。一個是替母后放的,一個是替我自己放的。”駱寧道。
蕭懷灃:“今年還要給母后?”
“是。”
“那做三個吧,替我也放一個。”蕭懷灃說。
駱寧道好。
他任由墨發垂在身后,自然風干,與駱寧一起做河燈。
他是個學什么都快的人,轉眼就把一盞河燈做好了,做工很精細。
“……王爺今年有什么心愿嗎?”駱寧問。
蕭懷灃:“每年都沒什么心愿,人死了就是死了。去年不過是給那些枉死的副將放了一盞。”
駱寧:“……”
提到去年的河燈,蕭懷灃想起她說給自己放一盞,怕死后無人懷念她。
他抬眸看著她。
她安靜剪出花瓣的形狀,眼睫低垂,似一把墨色小扇子;面頰飽滿、肌膚豐盈,多添了一層貴氣與開朗。
他唇角微微一彎。
“王爺笑什么?”駱寧正好瞧見了。
蕭懷灃:“無事。”
她今年比去年過得好,是肉眼可見的,無需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