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王府的孩子進京,是為了轉移蕭懷灃的注意力,也是為了挑撥其他藩王的野心。
“藩王不安分”,一定會叫蕭懷灃警惕,從而他就不會注意到,申國公要往北疆伸手。
申國公在北疆十幾年,比蕭懷灃根基還深,他可以搞小動作。
再過兩個月,北疆氣溫最嚴寒的時候,那邊會出戰事。
鄭玉姮與申國公會聯合朝臣,逼得蕭懷灃親自去一趟北疆。
蕭懷灃這一走,多則半年、少則三個月。
有了這個時間,太后鄭氏聽政落定,她可以把一些朝局抓在手里。哪怕蕭懷灃回來了,前朝也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不能縮在內廷等死。
她太年輕了,小皇帝又不是她兒子,她等不起。
這個籌劃,只鄭玉姮與申國公知曉,她沒告訴任何人,包括她的心腹女官。
可她也沒想到,剛剛開了個頭,蔣王府的孩子們就出了如此大的紕漏!
御史現在罵蔣王府的奏折,會跟前不久那場雪的雪花片一樣多,鋪天蓋地。
蔣王府死了世子,還要背負罵名,灰頭土臉;而其他藩王,也會被“敲山震虎”,好不容易冒起來的野心又蟄伏。
鄭玉姮也惹了一身腥。
哪怕北疆的計劃如愿實現,蕭懷灃要走一趟,聽政的一定是太皇太后崔氏。
朝臣們已經戒備鄭玉姮了,聽政輪不到她。
剛開戰就折戟沉沙,鄭玉姮幾欲吐血。
“……又是駱寧,又是她!”鄭玉姮眼淚模糊了視線,她的牙關咬得酸疼難當。
鄭玉姮叫蔣王府的孩子們算計駱寧,也是為了轉移蕭懷灃的注意力,她知曉蕭懷灃拒絕承認往事,只因被駱寧的美貌迷住了。
她也不是很在意這事。男人的愛慕只是一時的,權力才是長久的。
鄭玉姮不愿意招惹嫌疑,又見蔣王府的庶長子蕭弘很機敏,就把此事全部托付給了他們。
只要駱寧招惹了禍事,比如說她的生祠倒塌后,連帶著牧場死了上千牲畜,百姓肯定會罵她。
到時候,蕭懷灃為了應付這些,會焦頭爛額。
再挑起藩王們聲討雍王妃——尋個借口鬧事。
兩者折騰起來,申國公往北疆使勁越發神不知鬼不覺。
可結果呢?
結果是蔣王府的世子死了。怎么死的,肯定跟駱寧和蕭懷灃有關,要不然他也不會無緣無故死。
生祠從駱寧的,變成了鄭玉姮的。這也是雍王府的手筆。
鄭玉姮好恨。她明明沒有出手,只是蔣王府的人在行動,為何他們要如此算計她?
這是逼迫她。
壞事一點也沒沾到駱寧和蕭懷灃身上,反而讓蔣王府損失了世子、鄭玉姮被迫接過罵名。
蔣王世子一死,殺雞儆猴,藩王們個個都會像老鱉一樣,難以推動他們鬧事。
鄭玉姮后來放聲大哭,想要把心里的恨意都宣泄出去,再打起斗志。
她哭得嗓子都啞了。
申國公的計劃還在進行,成功后,說不定鄭玉姮還有機會。
她不能慌。
哭一哭,再鎮定籌劃。
她在內廷,在皇權的核心地方,近水樓臺先得月,她不會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