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雍王府的宴請。
這次,駱寧讓大家過足了看熱鬧的癮頭。
她把崔正瀾帶在身邊,領著她待客,介紹“崔側妃”。
卻沒有見鄭嘉兒和裴妤。
“裴妤已死”的傳聞,說了好些日子,只是無人證實;“鄭嘉兒殘疾”的消息,也說了大半年。
駱寧這招,等于坐實了這些流言蜚語。
她也是把雍王府跟鄭家、裴家劃清了界限。
光這么一件事,足以叫眾人津津樂道整個正月了。
“……一切都按王爺的意思,把消息放了出去。”晚夕,散場后駱寧很累,換了家常衣裳,依靠著引枕和蕭懷灃說起今日種種。
她斜歪著,像是骨頭都脆了,坐不起來。
丫鬟端了燕窩給她。
“這么累?”蕭懷灃接過來,想要喂她,駱寧急忙坐正了。
“我自已喝。”她說。
又道,“我倒也不是很累,只是頭飾太沉了,脖頸酸得厲害。一年中,也就進宮拜年和正月春宴需要盛裝。今年熬完了。”
蕭懷灃:“……”
駱寧慢慢喝完了燕窩,蕭懷灃又端茶給她漱口。
燕窩里放了冰糖,駱寧感覺自已緩過來幾分,說起今日種種。
“……阿瀾差點跟我鬧。”駱寧說。
蕭懷灃蹙眉:“她鬧什么?”
“她初二回娘家,看到了她哥的麒麟馬。”駱寧笑道,“她形容的時候,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恨不能搶奪之。”
蕭懷灃:“……沒出息。”
“馬場還有好的嗎?”
“去年有五匹不錯的馬駒,只是還沒有訓練出來。品相不比麒麟和玉獅子差。她要是能撐得住不死,明年就可以去挑一匹。”蕭懷灃說。
駱寧:“……”
誰說做側妃比上戰場輕松?
崔正瀾一直想去戍邊,殊不知她早已身處戰場卻不自知。
“我同她說,叫她好好表現,別惹事,也別惹王爺生氣,明年小馬駒長成了,她第一個去挑。”駱寧說。
蕭懷灃并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駱寧想做人情,他睜只眼閉只眼,微微頷首:“聽王妃的。”
到了正月初七,胡太太、竇太太帶著自家女眷,一起來給駱寧拜年。
這是初五春宴的時候約好的。初五那日太忙了,駱寧沒顧上和她們說話,特意叫她們初七單獨來吃飯。
胡太太又把顧湛帶上了。
澄硯竇家來了三位太太,連連夸胡家的姑娘們漂亮。
胡太太胖胖的,卻也看得出眉目清秀,年輕時肯定是個美人;她的三個女兒、顧湛,一個賽一個精致,眉目如畫。
尤其是顧湛。
她又豐腴了三分,脫了“瘦骨嶙峋”感,初具風華,人人都要贊她容貌絕俗。
胡太太與有榮焉。
私下里,胡太太有話和駱寧說。
“王妃,能否麻煩您一件事?”胡太太態度誠懇看著駱寧。
駱寧:“你先說來聽聽。”
“我們與顧家議親,當家的去了北疆。我去了趟顧家,顧家老爺子、老太太說,一切照舊俗來,照常議親。
只不過,顧家老太太說了,要接回顧湛。待嫁姑娘,肯定不能住在胡家,有損顧家聲望。
可您也知曉,顧家什么樣子。阿湛這么一回去,還不知他們如何待她。顧院判的手,總伸不進內院。
盛京城里的大族,規矩多,折磨人的手段也多。我是一萬個不放心送阿湛回去。”胡太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