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就不敢說話了。
半晌,魏王妃情緒平復,她輕輕撫摸著小腹:“別怕,咱們已經不需要她的銀票。”
“太太,您是不缺錢,但您說……”
“我要她的東西。可她方才已經留下了很重要的東西。”魏王妃笑了笑。
她微微轉臉。
炕幾上,擺放了一只琺瑯暖手爐。
婆子目光一亮:“雍王妃落下的?”
“她一進門,我就瞧見了她那暖手爐。這個天氣,哪里用得著捧暖手爐出門?她這是顯擺。”魏王妃說。
婆子同意這話。
這個天氣,又是大上午的,不怎么冷。
駱寧的暖手爐是裝飾之用。的確漂亮,瞧著賞心悅目,她捧在手里不突兀。
“一個琺瑯暖手爐,難道我沒見過?”魏王妃冷哼,“這點東西,也值得她炫耀。不愧是低賤出身,做多少年王妃也改不了她骨子里的寒酸氣。”
管事婆子則想,已經改了七八成。
如今誰瞧見雍王妃,不是贊她氣度出眾、雍容華貴?
她的容貌好,氣質又沉穩,走到哪里都不輸。
婆子只敢在心里想,不敢流露半分,點點頭附和:“您說的是。”
又道,“有了這個暖手爐,得來全不費工夫,您的運氣終于好了幾分。”
魏王妃頷首。
她的手放在微隆的小腹上,微微笑了:“最近一直很倒霉,也該走點好運了。去準備吧。”
管事婆子應是。
這天夜里,魏王妃暫住在長樂坊的宅子失火。
正月下旬的天氣干燥,這火不僅燒了魏王妃的宅子,還禍連了其他四五家被燒,以及死了三名仆婦丫鬟。
“災情”不小,驚動了撫司衙門。其他幾家報了案,要勛國公府賠錢。
魏王妃也去了撫司衙門,挺著她的大肚子去告狀:“是雍王妃,她故意燒了我住的宅子,只因我說了幾句話叫她不快。”
她細說昨日的事。
她已經不是親王妃了,可她狀告的駱寧卻是,撫司衙門便犯難了。
要他們查,他們不敢;可又不能上報宗正寺,魏王妃已經沒資格叫宗正寺管她的案子了。
魏王妃去了鄭家哭訴,還想要見太皇太后。
鄭家正焦頭爛額,沒空見她;可她說是雍王妃燒了她的宅子,能借機給雍王府找點麻煩,也許鄭霆的蹤跡就就可以被尋到。
鄭家居然管了。
這次,是申國公夫人親自管的。
她先把魏王妃和孩子們安頓去了法華寺的廂房。寺廟更適合給他們暫住,免得他們再出事。
同時,鄭家派人盯著撫司衙門查這個案子。
撫司衙門在廢墟里找到了一個琺瑯暖手爐。
琺瑯不怎么怕燒,只是有了些黑灰,并沒有燒壞或者變形,還是能看得出它原本模樣。
有了這個證物,申國公夫人進宮去了。
她直接去見鄭玉姮。
“……王氏肚子里還懷著宗室子嗣,又是魏王遺腹子,不該如此狠心的。”申國公夫人說著就哽咽。
鄭玉姮蹙眉:“雍王妃不會做這樣的糊涂事,嬸母恐怕是誤會了。”
“事情就是如此。”申國公夫人說,“人證、物證皆在。這暖手爐是她的,大家都瞧見她捧著進出。”
鄭玉姮便說:“那就請了雍王妃來,等她跟你當面對質。你們先說清楚,實在不行哀家特旨叫大理寺來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