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蘇州人,油燜茭白便是典型的江南菜。茭白在北方很是罕見,已經有許多年沒吃過這一口了。
“不知道,去菜場的時候看見有賣,就買了兩斤回來。”李安然將鍋蓋蓋上,端著油燜茭白出來,“嬸,先嘗嘗,看看我手藝如何?!”
孫慧清洗了手,拿了筷子出來,夾了一塊茭白往嘴里一放,一種說不清的幸福感就包圍了全身,忍不住哼了一聲,“老天爺,就是這個味道,好吃。”
“喜歡吃家鄉菜還不簡單,明天我再去菜場找找,今天有茭白,明天說不定就有其他的。”
孫慧清咽下食物,嘿了一聲,“你倒是敢想。這么些年了,我就沒見過江南的菜有賣的。”
李安然也拿了筷子夾了一塊丟進嘴里,“還行,就是這鹽不行,還有醬油也差點意思。對了,京師有沒有辣醬油賣?如果有的話,我可以做炸豬排。”
“應該沒有吧,我從來沒有看到過。”
兩人正閑聊,門鎖響了,李寧波開門進來。
“快快快,今天有好東西吃。”孫慧清上去接過包,然后給李寧波身上掃了掃灰,就把他推到飯桌前,“看看這是什么?”
“呦呵,油燜茭白啊,今天可以多吃一碗飯。”李寧波看到桌子上的菜,也有些喜不自禁了。
“我艸。”李安然輕聲叫起來,一溜煙竄進廚房里,掀開鍋蓋,這才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孫慧清也跟了進來,伸長脖子看了一眼,“沒燒過頭,魚頭魚身子呢?”
紅燒劃水,其實就是紅燒魚尾巴。因為魚的尾巴是活肉,所以肉滑鮮嫩,是江南名菜。
“還有一個清蒸魚,一會就好。”
這頓飯把三個江南人都吃舒服了。
特別是李寧波,十六歲參軍后就沒怎么吃過家鄉菜,今天那是恨不得把湯也喝了。
李安然把今天下午的事情都詳細說了,別的沒什么說起喬四爺,李寧波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人一家子就沒有好人。抗戰那會兒喬老四就做過偽政府官員,雖然沒有大惡,巧取豪奪的事情沒少干。解放后也不老實,配合對面的特務進城搞破壞,不過沒有抓住他的確實證據,讓他逍遙了好些年。”
“聽說他兒子在對面秘密部門工作,還是高官?”
李寧波搖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也許很多人是冤枉的,這個人絕對不會。當時辦他案子的人調走了,所以詳細情況我也不是最清楚。”
其實喬老四到底怎么回事李安然是不關心的,之所以問,也是要確定倉庫里的東西不會有后遺癥,省的將來平反了,人家后代跑來要回去。
等李寧波進屋后,孫慧清把李安然拉到小屋,拿出一疊錢來,“安然,這三千塊你拿去投資,說好了,違法亂紀的事情咱可不能干。”
李安然收了錢放進書包里,“放心吧嬸,我都查過了,保證不違法。”
可不是嗎?現在連文物保護法都沒出來呢。就算出來了,他的行為也屬于合法范疇之內。
一大早,李安然到了前門四合院門口,就看到院門大開,里面人聲嘈雜,便知道閆友芳已經帶人進場了。
進去一看,果然里面有好多人,男女都有,居然還看見兩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在搬磚頭。
“閆師傅早啊。”李安然看到閆友芳從西廂房耳房里面出來,趕緊上去打招呼。
閆友芳扔掉手里的家伙事,趕緊過來,“安然啊,來這么早?”
“這不怕你用錢嘛,所以趕緊送來了。對了,怎么還有兩個小孩在干活呢?”
閆友芳轉頭看過去,指著那兩個小孩,“你說他們啊?我的哥的孩子。這不放暑假嘛,所以叫過來打打小工。”
李安然本來想說孩子太小之類的話,不過看到他們身上補丁又補丁的衣服,到了嘴邊的話就咽了下去。
從包里掏出一疊錢,交給閆友芳,“這是尾款,你數數。”
閆友芳見錢用橡皮筋扎住的,便知道這都是數過的,于是往兜里一揣,“不用數了,我信得過你。”
李安然也不計較,看了一圈,見大伙都在忙碌,于是就告辭離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