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立刻搖頭,“我不摻和,等她有錢了,再把股份撤回來。”
電話里安靜了好一會,于曉霞才說,“我去說說看,估計這事有點懸,她未必肯。”
李安然也沉默了,最后才說,“試試看吧,實在不行我們另外想辦法。”
放下電話,吳天蹦過來,一把摟住李安然的肩膀干嚎起來,“好兄弟啊,你可不能見色忘義,哥哥也想賺錢,你能不能也投資一下我?”
李安然甩開他,“投資你跳舞嗎?想賺錢其實很容易,不過要等一等,上面政策下來,弟弟帶你賺大錢。不過說好了啊,到時候你得從文工團辭職出來。”
“什么辭職?離職是吧?我艸,那我爸還不打斷我腿啊。”吳天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說。
孫慧清罵道,“哎哎哎,當我不存在是吧?居然當我面讓他離職。”
對面錢教授卻放下書問,“安然,你倒是說說,怎么個賺大錢?”
“衣食住行,四個行業每一個都能賺大錢。其實深城那邊的人已經在行動了,很多人一年能賺一二萬輕輕松松。海市去年就有了私營企業,就京師這里,死水一潭。”
沒辦法,京師大型企事業單位多,鐵飯碗深入人心。那些小商小販都是他們鄙夷的行業。改革開放好幾年了,居然還有人強制命令社員不準出去干私活,否則就要懲罰。
可以這么說,改革開放是自上而下的政策,中間遭受的阻力之大難以想象。
比如吳天,聽到要他出去闖蕩,立馬就縮回去,歸根結底還是職業優越感,覺得他這份職業要比做私企的高大上得多。
“你不覺得做小商小販丟份嗎?”錢教授含笑問。
“自食其力,丟什么份了?而且將來社會就是國營私營兩條腿走路。紅星鋼鐵廠大不大?我在這里打賭,將來私企也能達到這個規模,甚至超過他。”
“怎么可能?你知道人家一臺設備多少錢嗎?兄弟,幾十萬啊。”吳天開始出言反駁起來。
“幾十萬算個屁,以后幾千萬,幾個億的設備都會有的。改革開放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我們腦子里面固有觀念。說個你們熟悉的吧,以前有個姓虞的有錢人,他是私營的吧?將來龍國向他一樣的私營企業主將會很多個。”
“切,將來你自己會去做私營企業嗎?”
“我會的。老實告訴你,等我畢業了,什么企事業單位,請我去我都不會去。我將來就是要做私企,而且是龍國乃至世界最大的私企。”
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好一會,孫慧清才驚慌失措問,“安然,你不會當真的吧?”
吳天也嚇壞了,他怕自己開玩笑把兄弟給刺激到了。要知道李安然是京都大學生,還有叔叔嬸嬸做后臺,畢業進企事業單位那是人家搶著要,進部委說不定也是有可能的,這是什么前途啊?簡直可以說是萬里晴空任君翱翔的。
錢教授卻嚴肅起來,看著李安然說話很認真,她就知道這個小家伙不是說著玩的,于是追問,“你為何要這么做?”
孫慧清心里也著急了,惶惶然看著李安然。
“因為首都大學生很多,李安然只有一個。”
某個大院里的辦公室里,錢教授坐在沙發上,辦公桌后面坐著一個約莫六十多歲的老人。
“首都大學生很多,李安然只有一個。”錢教授微笑說道,“這就是李安然,我很欣賞他。您知道嗎?他說改革最大的敵人是我們腦子里的固有思想觀念,我覺得他說的太好了。”
老人嗯了一聲,“就是他讓你去買房子?他自己買了五套?還買了很多古件字畫?是個很有眼光的小家伙。物以稀為貴,很高深,很質樸的生意經,絕大多數人都懵懵懂懂,被一個小孩子玩明白了。”
老人輕輕扣打著沙發扶手,好一會,才跟錢教授說道,“小錢,找個機會,讓我去見見他,不要刻意,也不要讓他知道我的身份,偶遇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