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目光轉向三位女人,語氣緩和了些,“三位女士,明天各大報紙的頭版和電臺的黃金時段,需要你們的聲音。老板要的效果是讓每一個香江市民都相信,末日即將來臨。”
鄭麗筠立刻拍著胸脯保證:“冇問題啦安娜小姐,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林清瑕微微蹙眉,眼神里面帶著些許不確定:“安娜小姐,我們的話有人信嗎?還有……”話說到這里,她卻支支吾吾說不下去了。
“清瑕……”古夢輕輕握住林清瑕的手,聲音溫婉,“清瑕,你還沒看明白嗎?華爾街的禿鷲已經張開嘴了,我們不把水攪得更渾,讓那些空頭把吃進去的毒餌吞得更深,香江就真的完了。這是戰爭,不是請客吃飯。至于有沒有人相信你的話,說的人多了,自然就會有人信的。”
林清瑕看著古夢眼中那份與溫婉外表截然不同的決絕,又看了看鄭麗筠毫不掩飾的興奮,最終,輕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好吧,我盡力就是了。”
當夜,香江的暗流徹底沸騰。
九龍塘一棟高檔公寓樓下,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夜空。
蘇虎帶著十幾個兇神惡煞的馬仔沖進大堂,無視保安的阻攔,直奔頂層。
幾分鐘后,凄厲的哭喊和打砸聲從一戶人家傳出。一個穿著睡衣的中年男人被粗暴地拖拽到走廊,丟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屋里涌出來幾個女人小孩,在虎狼一般的馬仔阻攔下,只能眼睜睜看著男人被打得鼻青眼腫。
“虎爺……求求你……寬限幾天……我會立刻還錢的……”男人抱住蘇虎的腿哀嚎。
“還錢?”蘇虎一腳踹開他,叉著腰,對著周圍被驚動探頭張望的鄰居故意拔高嗓門,聲音在寂靜的夜里傳得老遠,“發你媽的春秋大夢,還指望股票會漲呢?華爾街的大佬們都在看空,金管局都抵擋不住了,你特么還在幻想。恒指要跌穿七千點,你手里的股票就是廢紙……廢紙懂不懂?”
他猙獰的臉在閃光燈下如同惡鬼:“別說虎爺不講義氣,你明天趕緊把手頭的證券全部拋了還錢,否則就拿你的妻女送去賣肉抵債。”
他陰冷的目光掃過門口瑟瑟發抖的女人和躲在后面臉色煞白的少女,伸出舌頭做了一個猥瑣的表情,“葛老七,你家婆娘和女兒還是有些姿色的,出去賣三年,應該能把債都還清了。”
“不要啊……虎爺,我明天就拋掉,剩下的部分您緩幾天,好不好,求求您了……虎爺……”
蘇虎嫌棄地一腳將男人踹翻,一口老痰吐出去,綠黃的粘稠物準確落在男人臉上,說不出來的惡心。“看在過去的關系上,你虎爺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三天……再給你三天……呸……如果到時候拿不出錢,你知道什么下場的。”
“謝謝虎爺……謝謝虎爺……”男子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濃痰,連連點頭致謝。
“看什么看……都給我滾回去……”旁邊馬仔朝那些探頭探腦的鄰居大聲呵斥,一瞬間,走廊上便鴉雀無聲,人影皆無。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刺破維港的陰霾時,整個香江已被恐慌的聲浪徹底淹沒。
《東方日報》頭版是蘇虎猙獰的臉和地上絕望的父女,觸目驚心的標題:“黑幫通牒:恒指將見七千,割肉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