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宇,張立國,都回到了小木屋,但蘇宇只是叮囑虎子他們處理獵物就匆匆離開了。
他回到家中,兒子,閨女要抱抱,蘇宇都沒理會,獨自進了隔壁無人居住的房間,也就是北屋東側,蘇宇姐姐來時住過的房間里。
這個房間雖然一應俱全,但卻無人居住,平時蘇宇寫作時才會來此,目的是安靜,不被打擾。
這一幕黃夙娥看到了,平時他回來,閨女只要一纏著蘇宇,他肯定抱起閨女,不說女兒奴,但也差不多了。
可今日,他似乎沒有這個心情。
“好了,爸爸累了,你們去找哥哥玩去。”
她口中的哥哥,那就只能是蘇向東了,也就是蘇勝的大兒子。
黃夙娥看了北屋一眼,沒有去敲門打擾,默默進了火屋,去給蘇宇做飯去了。
那么蘇宇為何悶悶不樂呢?是被武家坡那幫人氣的?即便比他們更過分的,蘇宇也不是沒遇到過,要說生氣,遠不至于。
蘇宇回到北屋,先是洗了一把冷水臉,讓自己冷靜,又把頭埋進冰冷的水里,憋著一口氣,直到受不了,他才抬起頭。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目光不知是憋氣憋的還是情緒不對導致的,目光里都是血色。
剛剛在武家坡,面對那人不講理的話,尤其是罵他是資本家,說他是欺負老百姓等刺耳的話,他心中竟然升起一種沖動,一種把眼前的一切統統撕碎的沖動。
所以你看前面明明擺事實,講道理,可卻突然像是斷章似的,草草結束了,更像是虎頭蛇尾。
是蘇宇沒話說了嗎?決定妥協擺脫此事?不,是他快控制不住心中的暴虐了,他想撕碎一切。
有種破壞欲,陡然提升,他不想講理,不想用話術解決,只想用暴力。
那時候蘇宇意識到一個問題,一個根本的問題。
兩世為人,重生而來,都未殺過人,為何第一次在四九城黑市,他可以毫不猶豫屠殺五六十人,而毫不驚慌失措,甚至回到學校還能安然入睡,跟同學談笑風生?第二天不慌不忙坐車離開了。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像是沒有發生一樣,這太不對勁了。
這不像是第一次殺人的反應,哪怕你是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可以坦然把人肢解,開膛破肚面不改色,但你要他殺人,第一次他也絕對會驚慌失措。
一個敢給人解剖而面不改色的大夫,你讓他殺人,他尚且害怕,緊張,何況是兩世為人都未碰過人命的蘇宇?
一下殺死那么多人,他卻毫無反應,這不對勁,敢情不是毫無反應,而是后勁太大。
他內心受到了影響,蘇宇明白他需要心理醫生,他需要心理輔導。
可這個時代,壓根沒有這個職業,起碼目前國內,你想找到很難。
“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是他們想殺我,我才殺他們的,殺人者,人恒殺之,我是自衛,不是濫殺無辜。”
“沒錯,他們倒賣古董,數典忘祖,殘害同胞,死有余辜。”
蘇宇自己給自己做心理輔導,試圖打開心結,那天夜里的一幕幕,又不知不覺涌上心頭,他果斷的用匕首劃過每個人的咽喉,看著他們捂著喉嚨,發不出聲音的死去。
一個接一個,一幕幕仿佛像看電影,人命在他手里,仿佛根本不值錢,他出刀沒有絲毫猶豫,比殺雞都簡單,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以為自己是心理強大,敢情是給自己憋了個大的。
好一會蘇宇心中的那種暴虐才得以平息,又洗了一把臉,他才出走房間,這時候他已經恢復如初了,繼續跟孩子們玩耍。
轉過頭,他去了一趟縣圖書館,市圖書館,尋找心理方面的書籍。
既然現在沒有心理醫生這個職業,那就自學,擺脫心理陰影。
他還發電報給香江那邊的販子朋友,打聽國際上有沒有關于心理學的書籍?有的話,買幾本郵寄過來,錢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