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注意到第三排有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正在筆記本上畫架構圖——那是杭城研所的操作系統專家陸堯,曾公開質疑過渡河項目的可行性。
“先看段視頻。”他按下遙控器。
畫面切到莫斯科郊外倉庫,成箱的基站設備正在裝車,漢俄雙語字幕顯示這是通過新系統完成清關的第十萬單。
臺下開始騷動,陳默適時暫停:“三周前,我們在這個倉庫做了壓力測試。”激光筆紅點落在圖表峰值,“當并發請求超過現有系統承載極限時——”畫面突然切換成實時沙盒環境,只見訂單流瞬間切換到紅色備用鏈路,結算速度反而提升12%。
“這就是渡河erp的雛形。”陳默調出架構圖,沒有用任何英文縮寫,“從歐拉操作系統到高斯數據庫,全部自主可控。”他頓了頓,“當然這只是最早期架構設計,還需要大家的一起努力去實現。”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么。”陳默走到臺邊,激光筆的紅點停在某個曲線圖上,“三個月前,我們重構了庫存預測算法,結果華南倉的周轉率提升了18%——用了入職公司不到兩年的年輕人寫的代碼。”
后排傳來幾聲輕笑,緊張的氣氛稍緩。坐在第一排的鄭非和徐平也連連點頭。
他突然調出心聲社區的截圖,放大那個“十問渡河項目”帖子中那條被點贊三千次的評論:【讓公司運維總監去搞自研erp項目?華興藥丸!】
“說這話的兄弟今天應該不在場?”陳默笑著掃視全場,他突然提高音量,“我知道有很多人也都想問——憑什么讓我們相信一個運維出身的負責人?”
“我想告訴所有有類似想法的同事,我們運維才是離系統崩潰最近的人——我們比誰都清楚,當外國顧問拿著天價賬單說重啟試試時,那種恥辱感。”陳默擲地有聲。
隨著鄭非和徐平的鼓掌,掌聲也開始蔓延,像火星點燃草原。
陳默講話仍在繼續。
到最后,他切換屏幕,是對基層員工的訪談,視頻是從刑偵戰線退役后進入華興督察部的嚴明,年過半百的他頭發已經花白,卻是不好意思的笑著對采訪人擺手,“你們說的這些技術我不懂,我只知道能不讓對方卡脖子就是好樣的!”
當然也蓉城研究所胡笳帶著一群無所畏懼的年輕人,在渡河erp誓師大會的橫幅下大吼:“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還有很多
當視頻播到孫姐講述2007年流產事件時,林芳悄悄合上了記滿質疑的筆記本。
階梯會場再次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陳默雙手虛壓,示意大家安靜。
“最后說數據。”陳默調出財務模型,“如果五年內被斷供,直接損失超四百億;而渡河項目前期預算只是五分之一,總預算也不會超過200億。自研成功以后我們將每年都省去超過20億的軟件授權費和請顧問的費用!”
他忽然看向第一排半導體事業部陳立仁,“陳總,聽說您當年為自研基站芯片,您跟鄭總說失敗了算你的,然后把婚房都抵押了?”
全場哄笑中,陳立仁舉起手機晃了晃——屏幕上是剛發的朋友圈:[這局我跟了
他其實一開始也是質疑的,無論對項目還是對項目負責人。
但是既然公司已經下了這么大的決心,項目也立項通過。
作為一個成熟的職業經理人,更是公司的事業部總裁,他只能是給助力,不可能再在這個時候去潑冷水。
散場時,陳默在后臺被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