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沖刷著鵬城南山區科技園的玻璃幕墻。
嚴正宏靠在“睿創大廈”b座對面寫字樓七層的窗邊,窗簾縫隙透出的冷光映著他緊繃的臉。
耳機里傳來外圍觀察哨壓低的聲音:“目標進入b座,電梯上行至23層。”
嚴正宏沒有動,目光銳利如鷹隼,透過那道狹窄的縫隙,死死鎖住對面大廈23層那個燈火通明的角落。
銳進科技“特殊項目組”所在的獨立辦公區。
巨大的落地窗毫無遮攔,如同一個精心布置的舞臺。
他能模糊地看到那個代號“老k”的劉明遠,此刻正背對著窗戶,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
“各組注意,目標已就位。a組,電梯口待命;b組,消防通道;c組,外圍策應。保持靜默,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動!”嚴正宏的聲音壓得極低,好像聲音大了會被對面的人聽到似的。
他微微側頭,看向身后幾步外同樣隱在陰影里的白葉。
年輕的女審計正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腿上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屏幕,屏幕上分割成數個窗口:
一個是臨時申請調取的實時監控畫面,一個是賀映豪那邊共享過來的、渡河項目核心測試環境的出口流量監控圖譜;
還有一個,是經過特殊處理的、代表那份致命“誘餌”。
“渡河項目下一代架構演進路線圖(絕密)”的虛擬信號源狀態。
白葉的指尖在觸控板上飛快滑動,調閱著后臺數據流。
屏幕的光映在她專注的臉上,那雙平日里清澈冷靜的眼眸,此刻燃燒著近乎亢奮的火焰。
她低聲匯報,語速快而清晰:
“誘餌文件狀態:已激活。
賀總確認,特殊水印標記正常,深度包檢測探針已就緒。
出口監控顯示...銳進測試環境出口流量在五分鐘前開始異常爬升,數據包特征混雜,但尚未檢測到誘餌文件的完整傳輸特征。”
“他在試探,在清洗。”嚴正宏的聲音低沉。
他太熟悉這種伎倆了,加入華興兩年多,這群商業間諜來來回回就這幾套。
老k這種老狐貍,絕不會拿到東西就莽撞地直接往外丟。
他必然會把竊取到的核心數據碎片,混雜在大量無關緊要的測試日志、代碼片段甚至垃圾信息里,分批、分時、變換路徑地向外“滲”。
就像把一滴墨汁倒進洶涌的河流,試圖讓它無聲無息地消失。
賀映豪的誘餌計劃,賭的就是對方對這份“絕密路線圖”的貪婪,會讓他忍不住在重組后將其完整地送出去,從而暴露那條隱秘的“管道”。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靜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窗外的雨勢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耳機里只有各小組確認位置的簡短信號和細微的電流聲。
嚴正宏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不是因為熱,而是身體內部持續傳來的越來越難以忽視的牽扯感在消耗著他的體力。
他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對面。
突然,白葉的呼吸猛地一窒,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嚴工!出口流量峰值!
異常數據包組合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