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屬于是陳默的絕招了,直接開大,用未來信息反推符合當下的“戰略理論”。
這種事情他當初在心聲社區上就這么干過,可以說熟門熟路了。
徐平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語。
他微微閉著眼,手指在光潔的桌面上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節奏緩慢而穩定。
紫砂壺被他放在了一邊,裊裊茶香似乎也凝固了。
他再次陷入深度思考的狀態。
陳默沒有催促,只是安靜地等待著,端起茶杯,慢慢地啜飲著微涼的茶水,目光平靜地落在窗外那片象征著華興根基的樓宇群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良久,徐平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風暴似乎已經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光芒。
有深思,有評估,有對風險的天然警惕,但似乎也有一絲被陳默這個狗東西點燃的對未來的野望?
他看著陳默,臉上依舊沒有明顯的贊許或反對的表情,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想法很大膽,”徐平終于開口,聲音恢復了慣常的沉穩,聽不出波瀾,“也很有啟發性。”
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他身體前傾,拿起桌上的鋼筆,在精致的記事本上點了點:
“把你這個‘智選模式’的想法,核心邏輯、操作路徑、風險評估、特別是你提到的五大優勢,還有潛在合作對象的選擇標準、初期投入的財務測算...
形成一份詳盡的報告。
文字要精煉,數據要扎實。”
他抬起頭,目光如實質般落在陳默臉上:“一天時間,夠不夠?”
“足夠了,徐總,”陳默心中一塊石頭落地,立刻應道。
徐平沒有直接否定,還要求看到詳細報告,這本身就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嗯。”徐平淡淡應了一聲,重新靠回椅背,目光轉向窗外,似乎在眺望更遠的地方,“去吧。”
陳默起身,恭敬地微微欠身:“那我先去準備了,徐總。”
他轉身走向門口,步伐沉穩。
就在他的手搭上門把手的瞬間,身后傳來徐平低沉的聲音,帶著親近的溫度:“陳默。”
陳默停下腳步,轉身:“徐總?”
徐平依舊看著窗外,側臉線條在秋日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但聲音清晰地傳來:
“有自己的想法,敢說出來,尤其...是敢在我面前說出不同的意見。
這很好。
華興的未來,需要這種不唯上的銳氣。”
陳默心頭一震,一股暖流夾雜著更重的責任感涌上。
他鄭重地點頭:“我明白了,徐總。謝謝您。”
他輕輕帶上門,將辦公室內的茶香與沉凝隔絕。
門關上的剎那,徐平一直緊繃的嘴角,終于向上彎起了一個極其明顯的弧度。
他重新拿起那溫潤的紫砂小壺,指腹感受著那熟悉的弧度,眼中閃爍著欣慰與期許交織的光芒。
這小子,翅膀是真硬了。
不過這步棋,險是險,但或許真能破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