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像一顆被無數引力拉扯的恒星,他羅燃這點微弱的銷售引力,根本撼動不了對方一絲一毫的運行軌跡。
電話?十次有九次是秘書林雨晴接的,聲音禮貌得像ai:“陳總在開會,請留下信息,我會為您轉達。”
轉達的結果永遠是石沉大海。
微信?消息發過去,大多時候頭像安靜得像一張遺照。
偶爾在深夜或者凌晨,會收到一個簡短的回復:“收到,近期忙,稍后聯系。”
這個“稍后”,一等就是幾個月。
登門拜訪?他倒是想。
可陳默的辦公室在華興蓉城研究所,他根本就進不去。
而且聽說對方幾乎都不在蓉城辦公。
他唯一能靠近的,是陳默在浣花溪的家。
靠著大學班長的身份和三寸不爛之舌,他成了陳爸陳媽家里的“常客”,深海魚油、長白山老參輪番上陣,陪著聊天解悶,哄得兩位老人眉開眼笑。
這招“曲線救國”,他自認為玩得爐火純青,投入了巨大的時間、精力和金錢成本,前期鋪墊做得足足的。
可每次他小心翼翼地旁敲側擊,想探探陳默的口風,陳爸陳媽總是樂呵呵地說:“小羅啊,你有心了!小默工作太忙,等他回來,我們一定幫你提提。”
提了沒?
天知道。
反正陳默那邊依舊紋絲不動。
公司里,風言風語早就起來了。
“燃哥那單,我看懸了。吹得震天響,結果連人家陳總的面都見不上一次?”
“聽說他為了巴結陳總爹媽,老本都貼進去了吧?那老參可不便宜!”
“再這么耗下去,考核怎么辦?他可是在總監那里立了fg的,這單不成,團隊資源都得縮水...”
“噓,小點聲...”
這些議論,像細密的針,扎在羅燃的神經上。
他面上依舊帶著金牌銷售特有的從容和自信,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深夜獨自在家里時,對著電腦屏幕上的業績報表,那種火燒眉毛的焦灼感幾乎要把他逼瘋。
他太需要這張單子了。
不僅僅是為了那筆巨額傭金,更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為了證明自己這半年像個小丑一樣的鉆營和付出,不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現在,這條微信,就是那根終于垂下來的救命繩索。
羅燃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帶著豆漿油條的香氣灌入肺腑,強行壓下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他迅速在腦海里盤算:周四下午四點,今天是周二,還有兩天時間準備!
足夠了!
他立刻退出買早餐的隊伍,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手指翻飛地回復:
【收到。陳總放心,我一定準備周全。周四下午四點準時到,萬分感謝您給的時間!】
發完信息,他立刻撥通了團隊助理的電話,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小楊!立刻,馬上,通知風控、精算、法務所有核心組員,取消一切休假和外出!
半小時后,線上會議室集合!
陳總的單子,有門了!
我們要打一場硬仗!”
接下來的三十六小時,羅燃和他的團隊徹底進入了戰時狀態。
辦公室徹夜燈火通明,外賣盒和咖啡杯堆滿了垃圾桶。
三套針對陳默及其全家的頂級保險保障方案,在無數次的爭論、推翻、重建中逐漸成型。
每一個條款,每一個保額,每一個可能的理賠場景,都被反復推敲、精算、風險模擬。
羅燃的眼睛熬得通紅,但精神卻異常亢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