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雨宏則針對他一項關于利用transforr進行長時序運動預測的專利,尖銳地指出:
“transforr的自注意力機制在長序列上的計算復雜度是o(n2),在車規嵌入式平臺上如何滿足實時性要求?
你的專利中提到稀疏化和局部注意力優化,具體稀疏策略是什么?
在目標突然加速變道的邊緣場景下,你的局部窗口是否會遺漏關鍵交互信息?”
問題直指核心痛點,逼得李飛鵬不得不承認當前方案在工程化上的折中與妥協。
當技術面結束時,李飛鵬摘下眼鏡,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書房里只剩下電腦風扇散熱的轉動聲。
他望著屏幕上消失的三個分屏窗口,心中翻涌的不是挫敗,而是一種奇異的、被點燃的興奮,以及深切的震撼。
華興的技術深度和工程化追求,比他想象的更硬核、更務實、也更......可怕。
能扛住這三人的聯手“拷打”而未被徹底擊穿,李飛鵬甚至對自己生出了一絲慶幸。
一天后的鵬城,華興總部g區a棟。
頂層副總裁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將冬日略顯蒼白的陽光引入,在光潔的深色大理石地面上投下長長的窗格光影。
空氣里彌漫著雪松香薰清冽沉穩的氣息,混合著深烘咖啡豆的焦香。
陳默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姿態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著一支萬寶龍傳承系列鋼筆,筆帽頂端的六角白星在指間偶爾折射出一點冷光。
他身側是正襟危坐的林雨晴,她面前攤開的筆記本表明了她此時的“戰斗狀態”,隨時準備記下陳總的溝通重點以及可能后續有她需要傳遞跟蹤的工作。
他面前對面則是兩個風塵仆仆的中年男人。
左邊,是從德國慕尼黑夜色中飛來的李飛鵬,西裝革履,眼神帶著技術面后的疲憊和殘留的銳氣。
右邊,是加州清晨陽光里奔赴而來的陳奇驚,穿著格子襯衫,臉色還有些緊繃。
“李博士,慕尼黑這會兒雪停了吧?我每次去那邊出差就會找個時間去新天鵝堡轉轉,嘖嘖,童話感十足。”陳默的聲音穿透辦公室,溫和平緩。
帶著一種閑聊家常般的隨意,嘴角甚至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李飛鵬顯然沒料到開場如此輕松,緊繃的神經下意識放松了一絲:“謝謝陳總關心,雪是停了,新天鵝堡我也愛去,可惜最近工作太多,能閑逛的時間不多。”
他語氣里透著一絲無奈。
“陳工,在加州過得習慣嗎?”陳默的目光轉向右邊的陳奇驚,“特斯拉工廠旁邊的dah'schishack,炸雞味道應該沒變?當年我在帕洛阿爾托出差,可沒少去。”
陳奇驚也是一愣,沒想到這位位高權重的副總裁連這種本地小館子都知道,連忙點頭:“是,陳總,味道確實不錯。”
氣氛似乎很融洽,像老友敘舊。
然而,就在兩人剛剛適應了這種和煦氛圍的下一秒。
陳默臉上的笑容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瞬間抹去。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驟然變得無比銳利,如同兩柄淬了寒冰的利劍,精準地刺向兩人。
辦公室內無形的壓力場瞬間形成,連空氣中飄散的咖啡香都仿佛凝固了。
“輕松的話題到此為止。”陳默的聲音陡然轉冷,“兩位都是各自領域的頂尖人才,通過了前面幾輪嚴苛篩選,走到我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