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會流露出這種近乎“認栽”的情緒。
他緊了緊握著她的手,不再說話,車內只剩下低回的鋼琴曲和引擎沉穩的嗡鳴。
窗外,鵬城晚高峰的車流量逐漸變大,行駛速度也慢了許多。
四十分鐘后,邁巴赫平穩地駛過福田中心區,拐向濱海大道,鵬城灣一號那幾棟標志性的流線型塔樓已在深港交界的海灣暮色中顯出輪廓。
這是他們的家。
指紋鎖發出輕微的“嘀”聲,厚重的入戶門向內滑開。
玄關感應燈自動亮起柔和的光暈。
一股淡淡的食物清香撲面而來,瞬間包裹了兩人。
室內恒溫恒濕,空氣清新得如同雨后的森林。
一切都纖塵不染,井然有序,顯然在他們回來前,一切都已被妥帖照料。
餐廳的長桌上,已經擺好了幾道精致的菜肴。
清蒸的東星斑,魚身潔白,淋著淺金色的豉油,點綴著碧綠的蔥絲;
白灼的基圍蝦,紅艷誘人,蜷曲著躺在碎冰上;
一碟翠生生的清炒菜心,一盅冒著熱氣的花膠螺頭雞湯。
都是清爽鮮美的潮汕風味,分量恰到好處,顯然照顧了兩人工作晚歸的胃口。
碗筷擺放整齊,兩副。
陳默掏出手機,果然有一條家政大姐的微信,“陳先生,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消息時間是15分鐘前,顯然是掐著點做好飯菜以后悄然離開。
“先去洗手。”胡笳推了推陳默,自己則踢掉了高跟鞋,赤腳踩在溫潤的微水泥地板上。
走到巨大的開放式廚房島臺邊,倒了杯水,又往陳默的杯子里加了點冰塊。
她在家只穿著絲襪,纖巧的腳踝在燈光下泛著柔光。
陳默從洗手間出來,便看到她斜倚在島臺邊小口喝水,側影被落地窗前的燈火勾勒出曼妙的曲線。
長發松散地披著,絲質襯衫解開了最上面一顆紐扣,露出一小段精致的鎖骨。
褪去了職場的干練樣子,此刻的她像一塊溫潤的美玉,散發著松弛而誘人的光。
他走過去,從背后輕輕擁住她,下頜抵在她散發著幽香的發頂。
“看什么?”他低聲問。
胡笳順勢靠在他懷里,用后腦勺蹭了蹭他下巴,像只慵懶的貓。
“看我們陳總裁打下的江山。”她笑著,指了指窗外那片繁華的后海,“有沒有一種‘朕的江山’的豪邁感?”
陳默失笑,胸腔震動:“江山是徐老板的,我就是個給他造馬車轱轆的。”
他收緊手臂,將她更密實地圈在懷里,汲取著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餓了,吃飯?”
“嗯。”胡笳應著,拉著他走向餐桌。
飯菜簡單卻美味。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安靜的餐廳里只有輕微的碗筷碰撞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