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錚先給四皇子請安:“請四皇子安。”
“不必多禮,來坐。”獨孤鉞抬手,指了指書桌側邊的椅子。
很明顯,那椅子是專門添上的。
虞錚走過去坐下往下看:“這一位……可是陸伯父?多年不見……”
那個老者她已經認出來了,想必獨孤鉞叫她來,就是因為這個人。
這位陸伯父是前朝時候同為東宮屬臣,他官職不如虞錚的父親,但是祖上與虞錚家里關系不錯。
他辭官比虞稻臺還早一年,所以虞錚以為他還在南方老家呢。
“是,是!東君啊,是東君啊?”陸大人一下子就落淚了:“這些年……消息不通,我前年才知道虞家遭難……那時候想送信來也沒法子,如今……”
他頓了頓抹淚,說的也是真話。當時南北都打仗,確實消息不通。
虞錚拿出手帕擦了一下眼睛:“都是過去的事了,您惦記著我們,我也知道。您如今可好?伯母可好?家中其他人可好?”
“唉……如今好,陛下勵精圖治,咱們都瞧著呢。”他對著皇城方向拱手:“你伯母前幾年就去了,是病故,家里其他人還好。都是陛下的庇佑,好歹還都全乎。我也是兩個月之前才回來,也打聽過你……”
后頭的話他沒說,打聽過齊家,這話不好說。
虞錚點點頭,又擦了幾下眼睛:“那就好,太后娘娘賜婚,我如今過得挺好的。”
陸大人笑著說好,說她有福氣,說四皇子好。
四皇子只是含笑聽著,不插嘴他們敘舊。
閑話了幾句后獨孤鉞才問虞錚:“東君是你的字?”
虞錚對他笑:“叫夫君見笑了。”
瞧著她含淚泛紅的雙眸眨了眨,對他叫這一聲夫君,四皇子還是覺得有點受用的。
“東君主春色,看來來年春天,咱們府上的花草也要開的比別處更好了。”獨孤鉞道。
“妾不敢當,但是當真能如此,妾也欣喜。”虞錚彎起眼睛。
獨孤鉞心想,這女人長得真漂亮。跟剛來的那次看見的不太一樣。
說了一會閑話,虞錚就起身:“想必夫君還要留大人們用膳,我先回去。”
她又看陸大人:“伯父保重身子,瞧您憔悴了不少。咱們陛下是個明君圣主,咱們也都安穩了,日后只有好日子過。”
陸大人點頭站起來,送她出門。
虞錚帶著堆雪走出正院,堆雪方才一直沉默,她也沒有資格開口。
這會子也是滿腹的不解,不知道四皇子叫自家側妃來是做什么的。
但是顯然虞錚也不會給她解釋。
至于叫她做什么,很好理解啊。前朝大臣還有不少,能用的也有不少。
改朝換代也不是就要把前朝的官員都殺了,能用就用。
無非是獨孤鉞查到了陸家與虞家的關系,特地叫她來做戲。
安一下陸大人的心,前朝舊臣們之間是互相有往來的,陸大人安心了,其他人也安心。
虞錚當然沒那么重要,只是其中一環。
陛下把她送給自己兒子做妾,不就是這個意思么。她只是個孤女,又不怕她左右串聯。
等人全走了以后,獨孤鉞才念了一句:“東君。”
“聽說虞稻臺詩文雙絕,文采絕古鑠今,他給他女兒起這樣的字,倒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