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錚叫人搬來,她看了看,伸手捏了捏泡在水里頭的根,用簪子從那肥大的根莖上扣下來一塊就看出了端倪。
幾個蒜頭一樣的根莖,掰開后,里頭居然兩個顏色。
外頭這一層捏著有些軟,已經不像是有活力的樣子,里頭到還有些嫩,卻也看得出失去活力了。
“這是凍著了?”羅媽媽湊過來:“不該啊,昨兒是放在大食盒里提著,外頭裹著棉布呢。從那邊來,也沒多遠啊。”
“凍著能有這么快嗎?”虞錚伸手又捏了幾下下面的根須,一捏就爛:“我看,應該是燙著了。”
她收回手,拿起梳妝臺上的帕子擦干凈:“拿去丟了吧,可惜了。”
“啊?”羅媽媽攔住人:“怎么一回事?”
“滾水澆花,水冷下來之后看不出來,但是不用半日,花肯定就蔫兒了啊。”虞錚道。
“這又是做什么呢?”羅媽媽都無語了:“這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虞錚搖頭:“隨她。”
虞錚覺得不應該,白側妃這么做有什么意思?
挑釁?
不至于用這么小家子氣的手段吧?
“你們回頭查問查問,咱們這邊的人誰碰了這花。”虞錚不過說說,估摸也不會是她的人做的。
滾水澆花,你得把滾水拎進來吧?
澆水下去冒氣不是一下子就能散了的,會被人看見。
“都出去吧,我與羅媽媽說會話。”
眾人出去后,羅媽媽道:“下回四皇子來,你與他說說。”
虞錚笑了笑:“沒事,我不是想說這個。”她看了看羅媽媽道:“宋叔和于叔如今過得還好嗎?”
宋叔于叔,就是當年護送她和羅媽媽回京的兩個護衛,都留在京城了。
她進宮之前,還問候過。
當年跟著她的幾個丫頭也都活著,不過她們沒有跟她回京,而是留在了隨州,這么多年過去,或許都已經婚嫁了。
她也并無意把那些人找回的意思。
“于忠成親了,如今城里活兒不少,他就打零工,還可以。宋二寶先前不是在齊家的鋪子里做事么,后來齊家的鋪子丟了,他就去了別人家的田莊。我來府里之前沒見著他,只聽于忠說他在郊外呢。”羅媽媽道。
“明日,奶娘您出府去一趟吧。給他們兩個人一家五十兩銀子,順便傳個話,朝廷百廢待興,是個機會。兩位大叔都有身手,年齡也不算大,不必做這些雜事,南衙禁軍招募,不如去試試。當然,他們愿意才好,不愿意就安生過日子。”
這兩位是信得過的。
當年送她回京,就是因為虞家對他們不錯,正好這兩位也是沒有家的人,從小就是在虞家長大的。
“那他們肯定樂意。”羅媽媽笑了笑:“只是這南衙禁軍能要他們?”
“放心。西河再大,能有多少兵?陛下也好,陛下下面的人也好,都把西河來的人看做心腹。但是……”虞錚輕笑:“偌大的一個天下,不可能只有西河人。他們要心腹,別人也要心腹。要啟用前朝舊臣就免不了各有各的打算。這會子去,是機會。”
“我知道了。”羅媽媽點頭。
當天夜里,獨孤鉞沒來,虞錚也沒詢問他住哪里了。
反正是冬天,正是臘月里最冷的時候,早早睡覺時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