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有些地方不太平整,都是前些年疏于維護的結果,這日后都是要好好修的。
可眼下不行,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走。
馬還好,馬車著實顛簸。
只能多鋪上些墊子,對付著走。
不過越是往西北去,路反倒好走一些了,這邊雨水少,官道破壞的不太嚴重。
這一路上,有城鎮就在城鎮休息,陛下的旨意里就包括了這一條,諸地皆要奉迎。
但是有時候沒有城鎮了,就要住帳篷。
白天都在趕路,只有夜晚才會宿營。
到了這個時候,白側妃的狀況就更不好了。
臉色慘白,人消瘦的厲害,盡管一天幾頓的進補,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補進去的。
柳氏也有些不太好,也瘦了不少,看著沒什么力氣。
倒是那幾個孩子,看護的好,大概他們反倒是都適應了顛簸,每天吃吃睡睡的,都胖了不少。
沒什么問題。
這一路,獨孤鉞還要小心有人出什么昏招,按說是不該,但是假如有呢?
他要是沒了命,一切都不必提了。
所以親兵們也是分幾波,日夜不休的盯著。
反正大家都挺累的。
就這還是隨時能從各地補充各種缺少的東西,親王出行都如此,可見別人如何?
獨孤鉞坐在帳篷里看著書信,難得今日白天早早的停下,趁著天光亮還可以看看。
書信里是京城的消息,如今太子初立,倒是贏得不錯的口碑。
他行事作風與陛下不能說一樣,倒也相似,如今君臣和樂,父子相宜。
當然,陛下也念著他,每日都問起,晉王行至何處了?
就這一路,還派人追著送了兩回東西。
每到一處,就有人趕緊送信給京城。雖然陛下得到的消息都是滯后的,但也有個大概。大概知道他走到哪里了。
看完了信,獨孤鉞就道:“給李先生看看,然后送去虞氏那。”
韓寧哎了一聲接了就去找李先生。
李先生就是李將軍的哥哥,此番李將軍留京了,他跟著來。
虞錚接到信的時候,正叫人預備晚膳呢,信和獨孤鉞差不多一起來的。
虞錚都笑了:“大王說一句就是了,還巴巴的送信。”
獨孤鉞不吭氣的坐下。
虞錚搖搖頭,先一目三行的看完了信,也不發表意見,先放下信開始囑咐人。
“王妃今日頭暈,還是老毛病。晚膳送些開胃的去,叫她好生吃。郡主這幾日也累壞了,給她送些甜口的東西,小姑娘都喜歡。各處的奶娘那,你們盯著,千萬不能少了她們的伙食,尤其是二公子和二姑娘的奶娘,都喂奶呢,千萬不能叫她們吃不好。”
“是,奴婢知道了。”堆雪道。
“白側妃那,先去問她想吃什么,然后再送。另外補藥不用你們管,只是記得督促如意,叫她伺候她們側妃別不愛喝。”
青霜點頭:“奴婢知道。”
“其他處,你們也知道怎么照顧著,去吧。沒事就不必過來回話,你們幾個都去吃飯,留下梅雨和翠黛伺候著,給梅雨和翠黛留好飯食就行了。”
幾個丫頭都去了。
虞錚這才坐下來,膳食上桌,在外頭不可能那么豐盛了。
但也不差,依舊幾個菜。
廚子最辛苦,每天都跑在最前頭,不過好歹是有馬車。
兩人吃過了晚膳,獨孤鉞道:“你辛苦了。”
虞錚看了他一眼,沒接這個話茬。而是道:“儲君才立下,如今當然是百般好。咱們回西河都要三四個月呢,欲速則不達。”
獨孤鉞眼中含笑:“你怕我坐不住?”
虞錚笑了一下:“對呀,我怕你著急。這營地里所有的人,還有京城的那么多人,都靠大王。”
獨孤鉞嗯了一下:“知道了。”
虞錚唉了一聲:“真累啊,真的好遠。”
獨孤鉞點頭,伸手拉住她的一只手捏了捏。
白側妃那邊來人請,獨孤鉞很果斷:“明日去。”
虞錚忙推他:“快去吧,這幾日白姐姐身上不舒服得很,再叫她傷心,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明日再來看我不也一樣?”
獨孤鉞皺眉好久后起身:“早些睡。”
虞錚點頭。
等獨孤鉞走后虞錚松口氣,說實話所有人都很累,她就不累了?
所以今日本來也不太想支應他,走了正好。
男人肯定是有用的,但是有的時候,男人也非常的多余。
就比如她想要早點睡覺休息回血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男人。
白側妃是真的很不舒服,她久違的有些犯病了。
不過不算太嚴重,府醫給她扎針調理,好歹順了過來。
這會子整個人虛的不成樣子,一見了獨孤鉞,眼淚就落下來了:“四郎……”
獨孤鉞走過去,看她纖瘦的身子上那個特別顯眼的肚子。
內心很復雜,他也拉住了白氏的手,坐下來:“無事。”
再說什么都遲了,現在只能繼續往前。
只希望接下來的一個多月,白氏能熬得住,這要是生在路上,更危險。
白側妃此時有一肚子委屈,她也不知道為什么。
她就是希望自己永遠跟四郎在一起,與他孕育兒女,這有什么錯呢?
為什么這么難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