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河的時候,她走的匆忙,等孩子回來后,她懷著身子。
真就沒抱過幾次。
“去帶來。”獨孤鉞道。
柳氏卻一把拉住了他:“夫君,別去了。我這會子不好看,他們還小,別嚇著。”
她側頭看哭的淚人一般的郡主:“瑩兒,來。”
郡主走過去跪下:“母親!”
“好孩子,記住母親的話,好好對你的弟弟妹妹,你二弟也是母親養了幾年的孩子,跟母親生的一樣。你要對他們一般無二。”
“我知道,我記住了母親。”郡主哭著應和。
“夫君,我可否見見虞妹妹?”柳氏笑了笑:“做娘的,不放心啊。我知道她是個妥帖人……可我不放心啊。”
獨孤鉞又深吸一口氣,點了個頭就有人出去外間請了虞錚進來。
虞錚進來,獨孤鉞就站起來。
虞錚坐在了榻邊:“姐姐何至于此……總會好的。”
柳氏此時顧不上說客套話,盡管她內心有無數的話語,無數的不平,無數說不清楚的情緒。
可她知道,那些都不能說。
她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了。
她此刻腦袋很清醒,面對虞錚回京后的咄咄逼人,她并非無感。
可虞氏做的高明。
她無法說出她的錯處。
也……不需要說。
“妹妹,若是可以,我該給你行禮。”柳氏拉著虞錚的手:“你我姐妹相處多年,你的品性我最清楚,今日我不成了,把這幾個不爭氣的孩子都托付給你,求妹妹替我看顧他們。”
虞錚一愣:“娘娘!怎么……”她看向獨孤鉞:“陛下?”
“東君你聽皇后的。”獨孤鉞聲音沉沉的。
虞錚只好住嘴,又看柳氏:“姐姐,你是知道的,只要你吩咐,我都聽你的。要我照顧孩子,自然可以。如之前一樣,我一定照顧的妥帖。只是姐姐,你還是要好起來。”
柳氏笑了笑:“好不了了,姐妹一場,妹妹肯替我照顧孩子,我感激不盡。”
說話間,柳氏抽回手,從她自己腕上摘下一個青玉鐲子。
說實話不是成色特別好的鐲子。
“這還是我嫁給夫君那年,我祖母給我的,算不得好,卻是我的貼身之物。今日送給妹妹,妹妹不是那等只看價值幾何的人。”她的手顫抖著,虞錚把手伸過去。
她都沒那么多力氣了,還是郡主幫忙,才叫她把鐲子給虞錚戴上。
“瑩兒……你要……要記得,跟你弟弟妹妹們說,你們一起……一起敬虞姨娘為母,知道嗎?”柳氏看著長女。
“是,我記得了,我一定做到。”郡主哭著道。
虞錚起身跪下:“娘娘放心,妾絕不會辜負了娘娘的心愿。不管日后如何,絕對會盡心照顧孩子們。”
她叩頭后,站起來:“郡主,就叫陛下和娘娘單獨說一會話吧。”
郡主不想走,可她大了,也懂事了。
知道這個時候該叫父母單獨說話。
走出外間,虞錚替郡主擦淚:“不哭了,好孩子。”
“虞姨娘,我母親……真的不能救了嗎?”
“……人都有命數。”虞錚嘆氣。
郡主眼淚又滾下來,虞錚拍她的肩膀,忙囑咐人:“各處都去通知過了吧?唉,預備著吧。”
今日的早朝,被免了。
所有人都知道昨夜急立的皇后命在旦夕了。
果然,天光大亮的時候,獨孤鉞走出來:“皇后崩了。”
所有人都跪下哭起來。
虞錚胸口的那一口氣,緩緩的出了。
塵埃落定。
早在她叫人給慕容氏送消息的那一刻,她便已經想好了一切。
慕容氏咬住柳家就不會放手的。
柳皇后有今日,虞錚當然是推手。
她沒有直接對她本人下手,但是對柳家,如果慕容氏真的放手了,她也不會停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