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錚只好皺眉嘆氣:“我還不是為了陛下。”
“嗯。”獨孤鉞點頭。
這個嗯的意思是,我知道你深明大義,但是我一定要辦。
換成一句簡單的就是:可以,但沒必要。
虞錚只好搖搖頭:“罷了罷了,我今兒不做賢妻了,以后再說吧。也不知是不是天漸漸暖和了的緣故,最近很饞。這天氣……”
虞錚看了一眼窗外:“咱們煮個暖鍋吃吧。我昨天還叫小廚房鹵了肉。咱們調個蒜泥蘸著吃。一會就去隔壁屋子里,開著窗戶吃。”
獨孤鉞眼神溫和含著笑意:“嗯。”
“再來個紫蘇飲,杏皮茶也行,不過夫君又不怎么喜歡。”虞錚搖頭。
“就杏皮茶。”獨孤鉞道。
虞錚就笑:“好吧,多謝夫君。”
虞錚去書房的時候,獨孤鉞囑咐王福:“叫大公主她們先搬出來吧,清寧宮要修繕一次。就……先搬來這。”
王福應下,清寧宮之前給柳皇后搬進去的時候,也不是當時修葺的。
如今新后要住,修葺是肯定要的。
至少也換換窗戶,漆一漆柱子,里頭的家具陳設也要換。
陛下叫皇子公主搬來這里,也是信得過皇后娘娘的意思了。
不過也是,日后就長期相處了。
王福去辦事的時候想,他小時候聽人賭博的時候說,先贏得不算贏,最后贏的才是贏。
大概就是這樣。
柳皇后……算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了。
比起樂安殿里的快活,蘭壽殿里死氣沉沉。
白妃坐在那,手里拿著一支金釵。
釵頭是小巧的纏枝花,沒有鑲嵌寶石。
她一直喜歡這只釵,這是當初陛下送給她的眾多禮物其中之一。
不是最華麗,也不是最難得。
只是,他曾在深夜里替她挽起長發的時候
親手插在她發間。
這一次,她沒落淚。
只是木然的看著那只釵,腦海中閃過的是過去的一些事。
有些是快活的,有些是不快活的。
她只是忽然意識到,時間走了好遠好遠。
十四年……倏忽而過。
慕容氏的話在她耳邊回響。
是啊,他是帝王了。
走了十四年,從沒有到有再到沒有,她的疲憊沒人在意。
那么再走十四年又有什么不一樣?
她深吸一口氣:“把這個鎖起來吧。”
“娘娘……您不是最喜歡這個?”燕雀不是從娘家跟來的,許多事她不清楚,她只是記得這是娘娘最愛的首飾。
“喜歡,將來就給我帶進棺材里去,但現在我不想戴了。”
“娘娘別說不吉利的話,奴婢給您收起來。”燕雀忙道。
白氏最后看了一眼那個釵,然后扭頭深吸一口氣想,人……就是抵不過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