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說實話她這身子能熬到如今,我都覺得不容易了。”這些年,來來回回也辛苦。
拖著病體還生下一個孩子呢。
白如縷今年三十整,以她的病,能到三十真能算是堅強。
“這樣說來,也確實,總覺得她也還小,不過確實比您大了許多。”羅媽媽搖搖頭。
“我已經叫各處備著了,怎么也是陛下的淑妃,還生了皇子,不能叫她身后事難看了。”虞錚忽然自嘲一笑:“我真是什么都不做,光顧著要辦白事兒了。”
先帝的,皇后的,如今又要預備淑妃的。
羅媽媽也搖搖頭:“也就這回了。”
“堆雪?”
外間堆雪應聲進來:“娘娘?”
“你去囑咐好,叫人好生伺候著三皇子,派人好好跟那幾個奶娘說,三皇子不能出任何事。”
“娘娘放心,奴婢這就去。”
她走后,虞錚聽到外頭有點動靜就走出去。
只見架子上的金雕挪了好幾下。
虞錚走過去伸手在他的腿上輕輕拍了一下:“怎么了?”
架子不是只有一根,而是一組,有高有低,金雕可以在這里走來走去。
金雕低頭在她手上蹭了一下。
天黑了之后,金雕一般就不活動了。
它雖然是猛禽,但是夜里視力還是很差。
沒睡覺的話,有時候會用很長時間梳理羽毛。
虞錚看它沒什么事,就叫人搬來凳子坐在下面:“你每天出去吃什么呢?嗯?”
金雕不一定每天需要喂,有時候它出去狩獵就吃飽了,回來就不怎么吃。
金雕聽不懂,展開翅膀扇了幾下又低頭閉上眼,就昏昏欲睡了。
虞錚手癢,站起來在它身上摸了好一會。
這才回了屋子里。
她一回去,那金雕就從最低的架子上爬上了最高處。
喂它可以,想摸它不可以,獨孤鉞如今都摸不到了。
這一夜,陛下當然是留在了蘭壽殿。
一早起,眾人來請安的時候,虞錚說了淑妃的病:“淑妃身子不大好,這些時候不會來請安了。”
其實大家心里多少也有數了。
說了幾句惋惜的話,也沒什么別的表示了。
今天一早陛下賞賜了蘭壽殿,可也沒人羨慕。
上午時候,蘭壽殿又來人,來的是如意。
如意跪在虞錚跟前:“我們娘娘說,按理是她來請安,可她實在起不來,又實在想見您一面,求您去看看我們娘娘。”
虞錚嘆口氣:“應該的。”
虞錚忽略了蘭壽殿眾人那惶惑的目光,走近了正殿。
白氏起不來,她這時候躺在外間榻上,看起來打理過了。
一頭長發看著還是柔順的,但是卻枯黃了許多。
也夾雜了幾根白發。
她的臉依舊是好看的,只是太瘦了,失去了精神。
“皇后娘娘來了。”白氏笑著。
她鮮少對虞錚笑的這么好。
虞錚走過來就坐在奴婢們搬來的椅子上。
“該我去請安,可我實在是下不去了。”白氏苦笑:“昨天之前,我還覺得自己還好,這一口氣一但沒了,如今就這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