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錚坐在他身邊看他,這男人瘦了不少,整個人都有些脫相了。
他的俊美的容顏也遜色了幾分。
依著御醫幾次三番的回話,虞錚知道,獨孤鉞這病只怕是肺癌。
這種病,就是在二十一世紀也很危險,很多人一發現就是晚期,做手術也不行。
放在如今……
他應該沒有多少日子了。
虞錚嘆了一口氣,伸手在他英挺的眉宇間輕輕撫摸。
他是個挺好的人,也是個好皇帝。
雖然他時常顯得冷漠,對很多人漠不關心,但是那并沒有脫離時代。
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男人都這樣。
他是個好皇帝就夠了。
這一刻,虞錚不想做什么,她脫了鞋背對著獨孤鉞,卻也緊緊挨著他閉上眼。
她舍不得他。
不過,人生不就這樣?
如果獨孤鉞真的如今撒手,她也準備好了。
虞錚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被子,她的腰上有一只手。
她睡的時候只是靠著獨孤鉞,并沒蓋被子。
這時候她感受著身后的溫暖,也有那么一瞬間無比貪戀這種溫暖。
她畏寒,到了冬天,永遠都貪戀這份溫暖。
她轉身過去,把自己埋在他懷里。
獨孤鉞輕輕摸著她的后背,感受到胸前的濕潤,什么都沒說。
他只是垂著眼,看著那個漆黑的頭頂,一下又一下的在她后背上撫摸。
如今他已經學會拍她后背的和撫摸她后背的時候輕柔緩慢,再也不是魯莽的動作了。
但是……
好像他也不能再撫摸幾次了。
獨孤鉞不傻,他自己的身體如何,怎么會不知道?
早上見了血,他就想起了父皇。
多么似曾相識……
陛下的病果然一日比一日嚴重下去了。
天越冷,他的病越嚴重。
這些時候他還不能完全休息,他將信得過的臣子們叫來,囑咐了許多事。
太子也時常被叫來,只是太子還小,也做不了什么。
這段時間,皇后越發頻繁的出現在朝政中。
這是陛下默許,或者說允許的。
萬幸皇后娘娘不是忽然參與進來,元和一朝一開始就有她參與的影子,所以并不突兀。
所有人都在關注陛下的身子,后宮女眷也惶惑不安。
太子比平時更多時間在宣政殿伺候著,皇后娘娘已經徹底住進宣政殿。
但是獨孤鉞還是一天一天的衰敗下去。
“不能陪你過年了。”臘月初一,在他再一次大吐血后他拉著虞錚的手說了這么一句。
“夫君!”虞錚眼淚下來:“我不想聽這個。”
“傳……官員進宮,宗親……還有……皇子們都……來。”獨孤鉞勉強說完話,才又咳嗽起來。
虞錚輕輕給他拍背:“休息一會吧……”
他咳嗽完了之后就像是渾身脫力,躺下去都像是跌下去。
他更瘦了,兩個月的時間整個人已經是皮包骨。、
他攥著虞錚的手:“東君,我沒時間了。”
“夫君!”虞錚靠著他:“你別說了……”
“不怕,我會……替你安排好。”獨孤鉞輕輕拍她的手。
虞錚只是搖頭,獨孤鉞卻說不動話了:“我……睡一會,等他們來了……叫我,我……沒力氣了。”
他哪里是睡,他是昏迷。
虞錚嘆口氣,給他拉好被子:“叫后宮三品以上嬪妃也都過來。”
御醫進來給陛下請脈后,一臉凝重的搖頭。
出了外間,御醫跪下:“娘娘,陛下這……只怕就在這一二日了。”
虞錚點頭,深吸一口氣:“叫……禮部和殿中省宗正寺都……預備著吧。”
“是。”王福應下,趕緊囑咐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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