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回操場的路上,手肘的傷口開始微微發癢,徒添了她心里的煩躁。
這種懸而未決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當天夜里便發起了高燒,連夜被父母送去醫院急診打了點滴。
第二天退燒后,正逢周末,剛好可以好好休息兩天,不巧的是,父母全都臨時有事需要出差。
留了陳榆一個病號在家。
手機里的各種消息響個不停,新聞中心的或者同學的,全都一齊擠進了那個小小的消息框里。
陳榆面無表情地一一看過,沒等她看完手機里密密麻麻的消息,媽媽突然撥來電話說:“小榆,你們班主任說托了一個同學來給你送新聞中心那邊的資料,就快要到了,你聽著點門鈴。”
陳榆關掉手機,以為是新聞中心的同學,隨口答應說:“好。”
半個小時后。
房間忽然暗了下來,陳榆扭頭看去,窗外的太陽被烏云遮了個嚴實,遠山處響起了雷聲,空氣中飄來泥土的味道,被城市的氣壓壓的很低很低。
叁月,正是c城多雨的時節。
“叮咚——”門鈴響的及時,陳榆聽見后匆匆忙忙地穿鞋起身,跑到門口。
門鎖上的可視門鈴亮起,陳榆看清門外的人后忽的頓住了開門的手,一如前不久在醫務室里。
與醫務室不同的是,門鈴里的人正半低著頭翻開自己手里的資料,并不著急于等待。
來人竟然是許牧。
陳榆站在原地,猶豫幾秒后還是轉動了門把手,將門打開一條小縫,望出去時剛好與那雙熟悉的眼眸相對。
陳榆默默攥緊了把手,一動不動地盯著他。許牧對上她的視線,笑著抬起手,打了一個簡單的招呼。
“怎么是你?”她壓低聲音問。
許牧聳了聳肩,將聲音刻意壓到與陳榆一樣,模仿著她的表情回答:“對啊,怎么是我?”
說完他勾起嘴角,收起了剛剛臉上玩笑的神情,打開一直在手上的文件夾,抽出幾張資料說:“我是以班長的身份來的,這是新聞中心那邊托我給你拿的資料。”
不知是不是陳榆的錯覺,她總覺得單獨出現在她眼前的許牧要比平日在班里活潑些。
這么僵持著不是辦法,出于禮貌,陳榆還是后退了半步,打開門讓許牧進了家。
門被重新關上,屋內變成了兩個人。
陳榆接過資料,隨意翻看幾眼后抬眸看向許牧,“這些資料也值得班長大老遠跑一趟?”
許牧挑了沙發一側坐下,將手里的文件夾輕輕放在了桌面說:“當然不值得。”
“那就是有其它的原因了?”
看見她提防的眼神,許牧輕聲笑了笑,無奈道:“陳榆,我不是大灰狼。”
陳榆無言,也找了個地方坐下,跟許牧保持了一些距離,側過身對著他,時不時瞥過去看一眼。
這些小動作逃不過許牧的眼睛,但他只是笑著,由著陳榆打量。
書桌上擺著一臺電腦,屏幕停留在一張田徑賽的照片上。
陳榆上午把相機存儲卡里的照片導了進去,她原本打算無聊時將運動會照片的后期做完,可轉眼便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后。
同時許牧也注意到了手邊的電腦。
他眼底閃過一絲興趣,轉過頭欣賞面前的那張照片,凝視了幾秒后開口問:“我能看看其它的嗎?”
“……可以。”
不過是看看照片,陳榆想不出理由拒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