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時候會的木雕?”齊杉顯很驚訝,舉著木雕左看右看,似乎不太相信是王越楷做的。
“寒假學的。”他舉起手,指著指腹一道極淺的疤痕說,“你看,我當時手還被劃了,流了不少血。”
“嘖嘖,”齊杉配合著捧起他的手,“這么大條疤?是不是很疼?”
齊杉的反應讓王越楷非常滿意,他贊同道,“可疼了。”
“是不是很辛苦?”
王越楷點頭如搗蒜,“可辛苦了。”
“既然這么辛苦了,可以再辛苦一點,多雕個小人吧,”齊杉指了指木雕,“一個太孤單了。”
“雕叁個四個都行。”王越楷表示沒問題。
見他有點沒領會到自己的意思,齊杉也懶得解釋,揮揮手,“隨你,雕十個都行。”說完齊杉把小小的木雕放進了口袋,拉上王越楷,準備去禮堂外面的大廳透透氣。
兩人往外走的時候恰好跟陳榆擦肩而過。經過時,齊杉微微停頓了一瞬,回過頭看了一眼陳榆。
“你在看誰?”王越楷問。
“剛剛過去的女生,我隔壁班的。之前有一次她給我拍過紅榜照片。”齊杉說到這里頓了頓,“……不過她可能不記得我了。”
“肯定記得,”王越楷再一次點頭如搗蒜,“年級上沒有人不知道你。”
雖然察覺到王越楷有拍馬屁的成分,不過齊杉覺得他說得沒錯,年級上的確沒有人不知道她,畢竟她的臉在紅榜上待了整整叁年。
至于她為什么要回頭看陳榆,說來奇怪,她們私下都沒有說過什么話,但叁年里,她在走廊跟陳榆迎面相遇過無數次,從高一到畢業,幾乎每天都能見一面,能日日相見本身就是一種緣分。
想到這里齊杉又回頭看了一眼,她有點想去跟陳榆說聲畢業快樂,又覺得那樣太唐突。短暫遲疑后,她還是選擇什么都不說,或許沉默本身就能算作一種道別。
c城的六月是多雨的季節,晚會剛開始不久,禮堂外面便刮起了大風,風刮來厚厚的云層,讓暴雨比天氣預報顯示的時間來的更早。
陳榆沿著禮堂過道回到座位,萬馨因為家里聚會提前離場,她一直送她到校門口,回來時發現宋池還是保持著先前的姿勢坐在原位,安靜地看著舞臺。
“這節目這么好看?”陳榆坐下后問宋池。
“……不是,”宋池回過神,“我沒有在看節目。”
“那你在想什么?”
宋池轉過頭,細細地去看陳榆,好一會兒后開口說,“覺得很神奇,畢業晚會,我和你坐在一起。”
“有更神奇的嗎?”陳榆被宋池的神情逗笑,繼續問他。
“有,”宋池點了點頭,“等會兒我們還會一起回家。”
沒有比這更神奇的事情了。
也許夏天本身就是神奇的季節,被雨水注滿的夏天,什么都會發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