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段婀娜,膚白若雪,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光是背影就能讓男人浮想聯翩。
只可惜,她應該是毀容了。
蜈蚣一樣猙獰丑陋的傷疤,甚至有部分從她的面具之下,爬到了脖子上。
這是嚴重到看一眼都會起雞皮疙瘩的疤痕,沒有人會不介意,想必她就是因此所以才戴上面具。
“你居然會對一個孩子松口,不得不說,我意外了。”女人開口了,語氣冷淡,卻悅耳如泉響。
“對待天才,總要有一些寬待的,這樣他們才會忠心于你。”唐帝沒有回頭,依舊在奏折上批閱。
他顯然很清楚這個女子的身份,表現出一種親近,信任。
“可我怎么聽說,他很狂妄,目中無人。”女人道。
唐帝抬眸看了一眼外邊,“劉洪說的?”
“是我問的。”
“你不該問,這讓我很難做。”
“有什么難做的,問完我就將他殺了。”
唐帝蹙眉,終于停筆,抬頭看向這個女人。
但女人卻很坦然,平靜的說:“為什么要裝出一副意外的樣子,我的職責不就是清洗一切不忠于天子的人嗎?”
可是,他的不忠,不是因為你嗎?
誰知道你的身份后,敢有所隱瞞?
唐帝無奈了,搖搖頭繼續辦公。
“你真的打算通過《義務教育法》?”
女人繼續問,她冷冰冰地說:“文道已斷,無論怎么看,這都是一筆賠本的買賣,你知道這一年得多花多少錢吧?”
“沒多少,我算過了,如果只實施在洛陽城的話。”唐帝道。
“嗯?不全國實施嗎?”
“所謂‘試實行’,就是選兩塊地,先用來看看,好用就繼續,不好就叫停。”
“除了洛陽還有哪?”
“青州,不過李講說,那邊可以走他的私賬,所以真正需要我們花錢的,只有洛陽城。”
“他舍得?”
女人頗為吃驚,她深刻清楚,從臣子的錢袋里掏錢有多么的不容易,那簡直比要了他們的命還難。
她不解地說:“還有,他給的起?”
“《長安報》收入不菲,他當然給得起。”唐帝漫不經心道,“他的身家堪比一些沒落世家。”
這是一句大實話。
畢竟如今整個大唐,最賺錢的生意雖然不知道是誰,但前十里面,絕對有《長安報》的一席之地。
它讓無數世家憤怒,也讓無數世家無奈。
總的來說,就是恨是肯定恨的,畢竟李講打開了全民修煉的口子,這會讓一些世家地位受到動搖。
可若是讓他們有種別買,他們也會第一個沖出來干你。
“我還是覺得,你的同意,另有理由。”女人道。
“確實,你們女人的直覺真準。”
“是什么?”
“他跪在我面前,說青天寶箓的殘片,他既然能夠得到第一片,就能得到第二片,第三片。”
“你信了?”
“當然不信。”
唐帝失笑搖頭,“他當他腦子里裝著個詩圣嗎?還第三片第四片……真把青天寶箓的殘片當成路邊的葉子了。”
女人沒有說話,但面具之下的眼神微微瞇起,應該是笑了。
“你知道更好笑的是什么嗎?”唐帝抬頭瞥了她一眼。
“是什么?”
唐帝緩緩收斂起了笑容,嘆息一聲。
“當然是我居然動搖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