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雖然聽說過法理之目的作用,卻并不知道有這一條限制。
不過,這也并非是李講與大理寺卿聯合起來,進行蒙蔽,而是事實確實如此。
因為,若是真的只需要憑借法理之目的結果,便能斷案,那全天下的案子都不需要講證據了。
法家讀書人說誰有罪,誰就有罪。
許多百姓臉色一片失落,很難不心亂。
若無法動用法理之目,又沒有證據,那如何對吳逐春定罪?
難道今天,注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這樣逍遙法外?
四方,議論紛紛,無人能夠接受這個虎頭蛇尾的結果。
“肅靜!難道爾等認為,沒有法理之目,本官就審理不了案件了?”
李講沉聲道,“秦啟德,你且先起來。本官問你,陳家夫婦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你怎么就肯定他們就一定遇害了?”
“早先我也覺得只是失蹤,但當我知道,吳逐春此女已經修煉到了種道境后,便可以肯定,必定是她殺了他們!”
秦啟德言之鑿鑿,相當肯定。
“噢?你為何會認為,吳逐春會殺死陳家夫婦?”李講淡道。
“大概,大概是因為,她不滿意我與她的這樁婚姻吧……”
秦啟德支支吾吾的說道。
“不滿意這樁婚姻,什么意思?”李講冷著臉問。
“大人有所不知,因為吳逐春的父母相繼染病離世,所以我與她的婚姻,乃是吳逐春的姑姑與姑父,替其談妥的。”
秦啟德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
他是多么多么愛慕吳逐春,又是花了多少多少的積蓄登門作為聘禮,婚禮的那天心情是怎樣怎樣的幸福。
眾人聽著秦啟德口中描繪的畫面,許多人面露怒色。
這是多么美好的場面啊?
這樣老實本分的如意郎君,不知道多少女子跪著求都求不來。
而吳逐春卻一點也不珍惜,棄若敝履!
“吳逐春,可有此事?”李講轉頭道。
吳逐春抬頭,那對漆黑的眼眸里,被憤怒填滿,別無雜質。
“請大人明鑒,小女子與秦啟德之間,從未有過什么‘婚姻’與‘幸福’,只有‘買賣’與‘強暴’!”
此言一出,四下嘩然。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心底掀起軒然大波,目瞪口呆。
這是什么情況?
怎么雙方所說的情況,截然不同?
眾人還在震撼的時候,便聽見吳逐春字字鏗鏘的說道,
“大人,小女子之所以會與這種男人生有一子,那是因為我的姑姑與姑父,將我以五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他!”
這句話,像是在祈福廣場上掀起了一陣龍卷風。
“大人,這絕對是胡說八道!”
秦啟德臉色大變,急忙解釋,“吳逐春乃是我三書六禮,四聘五金,明媒正娶帶回家的妻子,當時婚禮,女方家人可都在場的!”
“在場又如何?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有何人問過我的意見?有何人問過,我愿不愿意嫁給比自己大十二歲的老師?”
“我是被綁著手腳,喂下湯藥送過去的,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婚禮這件事!”
吳逐春紅著眼睛,恨得咬牙切齒,如同一只母豹,殺意凜然,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去,將秦啟德的喉管咬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