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廣場,陽光明媚,日頭正盛。
夏日炎炎,這么多人擠在廣場,原先人們還覺得頗為煩悶。
可伴隨著李講的言語,如一陣風般掃過現場。
所有人都不覺得熱了,反而覺得透心的涼,手腳發冷。
大理寺的官員差役們看到一幕,既感到吃驚,又感到佩服。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們可都以為,李講八成審理不好這起案子,最后,很有可能需要大理寺卿進行收尾。
畢竟李講又沒有什么經驗,初出茅廬,必定干什么都生疏。
可現在看來,這哪里像是經驗匱乏的樣子?
或許連一些有著十幾年辦案經歷的法家官員,都沒有李講這般得心應手!
公堂之上,李講微微側目,看向秦啟德,道,“堂下苦主,可是平州靈川縣人,秦啟德?”
秦啟德雖為讀書人,在縣里面也算體面人物。
但是,他也知道,與如夢似幻的洛陽城相比,他所在的那個縣城,就像是一個小小的水溝,毫不起眼。
更別說,向他開口的,乃是當今文人表率,被尊為“文曲星轉世”的李講了。
他就是用膝蓋想,都知道彼此間的差距。
所以,秦啟德幾乎是一瞬間就跪了下來,重重磕頭,“小民秦啟德,見過文王殿下!”
“本官聽說,你要狀告新科探花,可是此人?”李講淡淡說道。
秦啟德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吳逐春。
吳逐春聽聞聲音,也轉過頭來。
兩人的視線對上,秦啟德眼中閃過一抹怨毒之色,當即高聲道,
“稟告殿下,正是此人!絕對不錯!她化成灰我都認得!”
“好!”
李講的聲音,若晨鐘暮鼓,有種奇異的力量,叫人忍不住細聽。
他看向秦啟德,正色道,“斷案之事,全憑實證,既然你狀告吳逐春殺害其姑姑吳秀梅、姑父陳廣志二人,本官問你,可有什么證據?”
“證據?”
秦啟德抬起頭,露出那張慘白的臉,恨得咬牙切齒:“殿下,那兩人的尸骨如今都找不到,何來證據一說?”
聽說居然連證據都沒有,別說是大理寺的官員差役了,就連一些旁聽的民眾都看不下去,皺起眉頭。
沒有證據你告什么官?
不過,很快秦啟德便急道,“小民雖然沒有證據,但是聽說法家強者有一神通,名叫‘法理之目’,能明辨是非。”
“只要殿下準備好一切,直接詢問吳逐春,有沒有殺死陳家夫婦,想必就能得到結果!”
聽到這一番話,許多民眾都瞪大了眼睛,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短暫的吃驚之后,人們的眼睛紛紛亮起。
“是啊,若真的存在‘法理之目’這種神通的話,這也不失為一種手段!”
許多人都認為這種法子可行。
但是,啪的一聲,李講拍響驚堂木,直接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本官再說一遍,斷案之事,全憑實證。”
李講冷冷說道,“法理之目確實能夠明辨是非,但終究只是一種輔助查案的手段,無法作為定罪的關鍵。”
“怎么這樣……明明問一下就能得到答案,為何不做?!”
秦啟德轉頭看向大理寺卿。
當大理寺的口中,也給出相同的答案后,秦啟德那張臉頓時沒了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