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曉得書院里確實有這么個名字。”
聞潮生從他這里確認了徐一知這個人存在的真實性,也沒再繼續深挖下去了,告別程峰的時候,對方盯著聞潮生遠去的背影,忽然開口叫住了他,待聞潮生回頭之后,他說道:
“潮生兄,你要查的事情不是小事,極有可能引火燒身,一個活人不會無緣無故失聯的,建議你最近這段時間不要再給徐一知有任何聯系了,對他對你都好。”
聞潮生笑著點頭道:
“知道了。”
路上,阿水對于程峰的話尤為關注,說道:
“你倒是聰敏,用程峰去試探‘徐一知’,如今曉得書院確有這么個人了,而且,徐一知還和劉金時認識……”
聞潮生打斷了她的思考:
“重點不在這里,阿水。”
“重點是我在說出我認識闌干閣內其他人的時候,程峰臉上那幾乎是完全本能反應的質疑。”
“能體會到么,那座書院的人,幾乎不可能會跟偏遠地方的小人物扯上任何關系。”
“對于王城的人來講,我是小人物,劉金時也是。”
“而且和劉金時相關的‘事’關乎重大,為了不留下什么證據,王城的大人使用書信聯絡他的可能性極小,多是讓身份重要的人進行口諭傳達……劉金時能知道‘徐一知’這個名字,側面印證他們可能有見過,這么去推斷的話,整個事情的流程就是——王城里有一位大人物,要做什么事情,讓徐一知去找到了劉金時,然后一同完成了這件事,最后再抹去這些知曉或參與過這件事的人。”
他說著,語氣卻愈發的奇異,表情凝重疑惑,覺得其中迷霧重重。
“但我真的很不理解,一個小小的縣令,究竟能夠做出什么事情,留下的痕跡甚至能威脅到王城里權力通天的大人物?”
聞潮生自說自話,忽然眼前飄過了什么,他頓住腳步,抬頭一看,才發現停了沒兩日的雪又下了起來。
晶瑩的雪花形狀在眼中格外清晰。
不知為何,這場飄落的小雪讓他想起了青田外的糜姨。
他確信,對方此刻一定坐在床榻前,隔著窗戶望著外面的雪,思念著自己從軍而去、數年未歸的孩子。
在她的腦海中,自己的孩子一定有無數種美好的際遇,或是有了功勛,讀了更多的書,或是遇見了喜歡的女孩。
只是時隔這么久,這位老婦人僅憑著信紙上敷衍的寥寥幾字,還能記住自己孩子離開時的模樣么?
“我好像……該去還信了。”
他感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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