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為微微搖頭道:
“誰叫你背那個?”
“潮生兄……其實在很早的時候,我就已經隱約透露過一些了,雖然闌干閣對于齊國兩百余城州的招生條目,皆是熟背《治國論》,但真正進入閣內深造的那些學子,是不會再去看這本書籍的。”
“閣內也不會去學習與治國有關的任何內容。”
聞潮生瞇著眼,見到程峰眼中那極為復雜的神情。
“為何如此?”
程峰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聞潮生又自顧自地說道:
“我記得汪盛海先生好像在齊國的地位很高……”
這本不是個問題,但程峰卻將其當作了問題,因為這若是個問題,它便遠遠不如上一個問題那么難以回答。
“汪盛海先生之所以地位這么高,不是因為他撰寫了《治國論》,事實上,《治國論》最開始問世的時候,也不是一本什么稀世奇書,無論是汪盛海先生,還是他窮盡一生撰寫的心血,能夠像現在這樣傳遍大江南北,也僅有一個極為簡單的原因——那便是,他是闌干閣的人。”
程峰給出了一個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汪盛海是闌干閣的人,所以無論他所做的一切在闌干閣的眼中,在那些王族的眼中是否重要,這其實都無關緊要。
真正重要的是,闌干閣必須讓天下人覺得這個人很重要。
因為這個人,是從他們闌干閣中出來的。
僅此而已。
方才說出最后那幾字的時候,程峰的語氣難得帶著濃郁的諷刺,在聞潮生的眼中,程峰多多少少也算半個老實人,他的身上有著許多讀書人的死板氣和憨實,正因為這樣,程峰很少會用這樣的語氣去攻擊一個人或者一件事。
更何況,被攻擊的地方還是全天下學子、包括程峰自己都曾心心念念的儒道圣地。
“……說起來,潮生兄可能不信,這種事我原本不應該多嘴,但既然潮生兄你即將進入閣內,有些事情,我倒也可以與你聊上幾句。”
程峰將那本被他已經翻得又破又舊的《治國論》從胸口處摸了出來,放在了二人面前的木桌上。
“汪盛海先生如今名聲極大,在許多齊國百姓的心目已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治國論》中提到的許多養民生民的政策,以及論述如今齊國百姓生活中的困難與治國方針間的沖突,許多問題一針見血,直打七寸,讓無數讀書人為之稱道……但真正進入闌干閣內的那些人,其實就會明白,汪盛海在闌干閣內的名聲并不好。”
“他有些……不識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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