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當初猶如九天神雷一般在闌干閣閣內傳響,驚動了數千名師生,所有人都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被參天殿內的那些圣賢們選中,而當他們得知,進入參天殿內的是一名才考入闌干閣月余的新人時,一股名為‘妒嫉’的情緒爆發了。
這些人表面上都是一副驚嘆與祝福,實際上,都希望是閣主看走眼了,想看著程峰在參天殿內出丑,想看著他最終被圣賢們排擠,像是垃圾一樣從里面扔出來。
五日之后,程峰獨自從參天殿內離開,進去時,他是從未接觸過修行的一名小白,可出來后,卻成了一名通幽境幾乎圓滿的大成者。
更為恐怖的是,儒道三十三重天,三十三圣術,程峰全都習會,出參天殿的那一刻,闌干閣中除了從未與人動手的閣主杜池魚外,其余人已皆非程峰一合之敵!
那一日他折服了所有人,將閣中數千天才的驕傲與一切情緒全部碾碎,最終只為他們留下了難以企及的絕望和空洞的雙眸。
然而,這樣千年難遇的天才,本該成為闌干閣的鎮閣之寶,成為所有人抬頭仰望的存在,最終卻選擇了自廢武功,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若非院長相保,他絕無可能活著離開王城。
程峰的這種做法讓閣內許多人咬碎了后槽牙,巴不得上去將程峰抽筋扒骨,方才解恨。
他有著無數人夢寐以求的際遇與天賦,有著這上天給予的絕倫,有著他們幻想中無垠光彩的未來……偏生卻絲毫不懂得珍惜,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這些盡數毀掉。
梁晁即是因為這件事情,徹底恨上了程峰,只覺得程峰能有今日這下場,純粹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在一番情緒輸出之后,梁晁這才講述出了自己的觀點:
“這小子當初能活著離開王城,已是闌干閣法外開恩,他回去不知感激,老老實實自生自滅,居然還想著從苦海縣那窮山惡水之地引薦刁民?”
“真當我闌干閣是他家后院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面對他的激動,杜池魚無動于衷,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二位呢?”
她又看向了鄒枸與宮椿,后者與梁晁的觀點無二,覺得程峰引薦那名叫做聞潮生的人來闌干閣是一件極為冒犯之事,而鄒枸是闌干閣中執教年紀最大的人,他的回答似乎顯得格外圓潤:
“二位的觀點不無道理,闌干閣身為齊國最為莊嚴,最為神圣之儒家圣地,每年無數學子從齊國各方赴會趕考,他們皆是寒窗多年,能否進入闌干閣,各憑本事,會試公平。”
“程峰固然曾是闌干閣內數百年不遇的天才,但那已是過去的事情,他既對國家沒有顯著的功績,也在閣內沒有多大的影響,這一封信就要塞一個人進來,對于那些認認真真赴考的考生豈不是極為不公正?”
提到了公正,杜池魚忽地抬眸,瞥了他一眼,這一眼雖然未含任何私人情緒,卻讓鄒枸渾身一僵,他立刻毫無違和感地笑著道:
“……當然,這件事情,我也只是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究竟要或者不要,還是看院長您的心思。”</p>